看自己身上这身浅紫色如丁香花般的纱裙,转了一圈, 优美如蝶的裙角轻灵秀美, 也并无吓人之处。.新/完¨本_神`站~ !免.费~阅′读^
她摇摇头,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进院中。
也许,在郑家的人眼里, 她早就是个死人。
她路过镜壁时, 还特意照了照自己那张脸蛋,肤白胜雪唇含朱, 并无什么异常,比两年前更好看,满头长发也梳得整齐,缀着小花,很是秀气。
就是眼睛还没藏完那抹金色。
她来到思齐斋,从窗外看见那道淡蓝色的身影,脸上挂起笑意,比三年前舒展而甜美,在门外喊了声哥哥。
而那记忆中清贵温润的青年先是背影一怔,久久沉默后,才见他缓缓回身。
那是她三年未见、牵肠挂肚的哥哥,他的风姿依旧如昔,芝兰玉树、俊秀温润,只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却沉浸着深沉的疲惫和愁思。
让她不禁想心疼问一句,是怎样的忧愁让这双多情眸不再明亮动人?
三年的时间,让这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变得沉稳而沉默,身上倦意深重。?E-Z_小*说*网+ +首+发^
她笑意更深,眸眼弯弯,希望哥哥能因这笑容消除一些郁色,她凝着他的双眸,探寻里面的情绪。
可惜她看不透,也猜不出。
不重要。
她跑上去环着男子的腰深深抱住他,这腰身似乎比两年前清瘦了些,她喊他“兰卿哥哥”,温柔至极,宛如那是世上她依旧最深爱的兄长。
而她的哥哥——郑兰卿,双臂垂在两边,整个人僵硬而沉郁,对这热情无从回应。
还是羞于回应?
还是……他如何觉察不出?
第一次她见他,小心翼翼,遮着脸上的蛇鳞,挂着青涩、腼腆又有些害怕的笑,露在外的大眼睛充满着不安和惶恐。而这次从地宫归来的她,带笑的眉眼唇畔,却透着说不出的沉静冷冽,甚至是冷漠。
送她进去之前,他真的不知道陵江地宫是怎样的地方么?
少女故作天真,笑意不达眼底,“哥哥,小阮回来,你不开心么?”
郑兰卿唇畔微动,却仍说不出话。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哥哥也和他们一样,不想小阮回来么?”她的手攥紧了眼前人的绣兰腰带,仍是十足依赖的模样。
他想,这算什么?是惩罚、是报复、是什么……都是当年那个决定应得的,那就顺其自然吧。
男子开口,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嘶哑低沉,“想。”
“小阮也想哥哥,在地宫的每日每夜,我在想,如果是哥哥在我身边,一定会对我很温柔,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让我那么难受。”她的手顺着腰带从腰间划过脊背,激起无声的战栗,穿过脖颈,来到他的脸颊。
她仰望他,双手抚着男子的脸颊,指尖比情人的呢喃还轻柔。
“哥哥,我想你呀。”
她想他,曾执手温柔地教她写下阮字,教她读书写字,不因睁眼瞎而被嘲笑,让她真正意义上,从一个动物,能够踏入人的世界。
她想他,曾在冬天给她日日折一枝红梅放在房中,因她一句好看,可以在她院中栽下许多梅树,让她觉得阿姐去后这世上仍有人如此珍视她爱着她。
她想他,用那道温润清和的嗓音喊她小阮、喊她妹妹,给她带外面新鲜的吃食和玩具,为她买衣衫和首饰。
他曾经让她感觉很幸福的。
可是到后面她才了悟,其实红梅并非她真正所爱的花,只是他喜欢君子如梅、梅似君子;正如对她好,并非她好、并非他珍重她,只因为他本身心中的柔软与礼法。
这些好,都不是因为她。
那么对她的不好,也变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有母亲、有弟弟、有千般万般的不得已。
一个平常的日子,她和郑芳臣寻常的争执后,明明是郑芳臣惹了不该惹的人,她却被不公平的命运推搡着进了一个魔窟,推到虿女的手里。
是啊,她一个人,和郑家上下这么多人的命相比,太轻了,实在太轻了。实在是个很好做出的选择。
所以从那一刻起,她本就混沌不清的生命就更一点点腐烂到泥土里。
她想求一求曾经那么温柔的哥哥、祈求那君子能施舍一份不理智的垂怜。
结局自然充满恨意和泪水的。
边想着,少女如丝绸的双手,边从脸颊划到衣襟、到腰带、到袖口,不经意间,剥开眼前人身上重重的束缚。
这君子之衣、这修者之衣、这兄长之衣。
温暖的馨香丝丝缕缕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