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却又稀少的骨内凤血顺着刃蜿蜒流出,朝瑛聚起灵力,那凤血一滴一滴都被聚在空中,直到汇聚成一颗血珠,朝瑛刀刃才停止。·9¢5~k¢a\n′s^h-u^.\c!o`m′
“皮肉之伤可愈,骨伤难愈,这几日你喂完她,也自己将养着。”言罢,朝瑛拿来瓷碗,血珠应声而落,流入碗内。
见那一小碗血,朝珩方才一直淡漠的面容上才终于露出些笑意,“师姐拿稳些,这么珍贵的血,洒一点不值。”
朝瑛闻言气恼也不是,心疼也不是,索性把瓷碗递给他,自己亦是甩袖走了出去。
朝珩轻轻坐到床边,把阮含星半扶起来,见她惨白的容颜,眸光沉暗,端起碗给她一点点喂血。
只是她早已无法吞咽,那珍贵的血却顺着唇畔流出,蔓成一线。
朝珩用指腹慢慢划过她唇畔血丝,又像想到什么,收了回手。
“你若是争点气,就别让我操心。”朝珩道。
然而阮含星听不见。
朝珩没有办法,只能施法将血变成血线,从阮含星唇畔间隙引着进入,强行一点点引到腹中。·x\4/0\0?t!x·t*.?c`o,m′
方吟救不回,他不信阮含星他还是救不回来。
他还没让她学会更多厉害的剑招,还没带她干完所有的活,没让她成为最厉害的剑修,现在死了算什么。
第一日喂完,阮含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脸色惨白得发青。
而他起身却一阵晕眩,缓了半天才缓过来。
药膏和法诀只愈合了小臂的皮外伤,没办法愈合骨伤。
喂完血,他便守在她旁边,给她用灵力慢慢修复经脉,晕一阵,修一阵,再晕一阵,再修一阵。
后来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守了一整夜,并没听到熟悉的梦呓声。
第二日,朝瑛放心不下这对师徒,便一起来照看她。
朝珩原本愈合的地方再次被划破,朝瑛帮他取血。
这回的痛楚比昨日更甚,而血量却似乎更少。
朝瑛道:“凤骨中的精血无法再生,取一点少一点,这边骨头取完了,就要从另一边取。′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朝珩想了想道:“不如一次取多一些,说不定量不够,她才不醒来。”
朝瑛怒骂他,“取多一些?你在放屁!但凡我敢这么做,你就等着和你徒弟一前一后出殡吧,我一定给你们打个双人棺材。”
朝珩就不说话了。
第二日依旧是强逼着喂血,然而阮含星青白的脸色并无转寰,肌肤却更加冰冷。
朝瑛道:“我只试完明天。”
第三日,那只小臂已经取不出骨中血,要换另一只手。
不知不觉,朝珩的白发已经比黑发多。
花燃尽的毒纹已经蔓延到下颌,颜色是深深的青。
朝瑛不让朝珩继续给阮含星修复经脉,放完血便让他歇息,她自己来。
渐渐的,经脉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
喂血也喂了整整三日,可三日,阮含星都还无起色。
就连那一抹微弱的气息也越来越弱,似乎已经尽了。
朝瑛说:“三日之约,你要记得。”
朝珩说:“嗯。”
然而等第三日朝瑛出了门,他便在门上下了禁制,不允许所有人进入。
朝瑛觉察到不对,想回去,但瑶山没人修为比他高,进不去,于是便在门外骂他。
朝璟见他这么做,也又从莲华峰赶来,想说些软和话劝他出来。
却都被朝珩以“就算凤凰骨血流尽,剑道第一也轮不到别人”之语回绝。
那就由他一意孤行。
朝珩已经从朝瑛那里学会怎么取血,小臂的骨头取完,还有大臂,大臂的取完,还有小腿,若是这些都太少,还有心脉。
心脉的血很多。
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里面无日无夜,无声无响。
可他觉得,她一定会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郑芳臣、裴思星等人回了瑶山。
他们在门外跪请他出去。
他听见裴思星的声音便烦躁,于是又下了法诀屏蔽了外面的声音。
又不知道过了几个日夜,也许是他的幻觉,靠在椅上小憩时,他却听见了熟悉的梦呓声。
他惊醒,赶忙到床边,床上人面色惨白,唇禁闭,未有动静,仿佛一切是他幻觉。
然而他盯着她,片刻,却真真实实听见她喃喃说了话。
朝珩不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声音很小,他听不清,他只能凑耳上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