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冯秀那封求救信后所经历的一切缓缓告诉王筠之。~搜¨搜.小^说*网+ ~首,发/
而后,他道:“师兄,我不明白。仙人说‘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故我为冯秀不平,救她于水火,可我却忽成他们口中夺人妻子、害人性命的邪修;
书中云‘夫求长生,修至道,诀在於志’,故我刻苦修炼,心无旁骛,我知冯秀对我有情,亦不敢为请所牵绊,到头却因此害她心灰意冷失去性命;
古来义士说‘无求生以害仁,杀生而成仁’,可我的师门、我的修界,并不如我所想那般公正,为保我声名、保修界声名,他们默认将所有罪责推到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
“……师兄,我并不愤怒,我只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只是去救了个人,明明我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为什么结果却这么错,这么让人费解?那到底怎样做是对的,我已经回答不了自己,甚至……甚至师尊也回答不了我,那我还能问谁?”
他被从问仙盟放出后,他就回了那个小镇,他想解释,他想和方老夫人讲道理。
他想告诉所有人,他乃瑶山弟子,清心修士,他愿意帮他们一起找真相。·3!3^y!u′e.d·u′.~c~o,m/
但方老夫人看见便骂他假惺惺、衣冠禽兽。
她说:“如果不是你伙同那贱人杀的我儿,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插手我们方家的家事?和一个有夫之妇不清不楚,你算什么修士?”
那些镇民看见他,倒不如方老夫人这么不辨黑白,可看他的眼神,也是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打量,隐约还能听到:“如今的修士……哪能和当年的比?”
他想劝冯秀回心转意,他不能给她一丝希望,平白误了少女芳华。可冯秀让他滚,后面还为此自我了断。
他也想修界给他一个公平公正,最起码师门坚持追寻真相,别让可怜人蒙受不白之冤。可修界说要以大局为重,最重要的是在凡间维护着修界的颜面,所以冯秀死了,似乎一切事都可以就此终结,都交代在她身上。
就连他一心仰慕的师尊,竟也是叹了口气,说:“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慕清,事急从权,其他再徐徐图之。·w-e.n·x~u\e!t¨x?t-.*c`o\m.”
他想,也许他书读得还太少,所以他还是不明白。
“……不怪你。”王筠之听完他所言,却觉当年所见的那片乌云,终究是要渐渐来临。
他一直以为不会来的。
他以为,她已经和裴师弟圆圆满满、和和美美,一切都如此平淡美好,那么有些事就不会到来。
直到方吟的死,让他回到当初的噩梦中去。
师弟方才说,方员外的棺木中飞出了那道浊气。
那道浊气,师尊师叔们口中的紫色浊气,他知道的。
他在天机碎片里见过的。
而方员外之事,她在场的。
是她,一定是她。
因从前虿女以浊气伤人,修界判断方员外之死与地宫有关。
又因那不知所谓、人云亦云的谣言,修界才疑心慕清与地宫有牵连,可经历过方吟之死,王筠之知道慕清定然和地宫无牵连。
那么有牵连的人是谁,昭然若揭——
除了她,还有谁?
方员外死,方吟死,而后,让冯秀这个卷入进来的凡人也间接而死。
接二连三,如此迅速。
他做错了,当年一时不忍,铸成大错。
若不犯错,这三个人都不会死。
静默之后,王筠之忽然开口,眉眼沉静,如日将暮。
“五年前,长思洞,我问了三个问题,天道只回答了其中一个。”
李慕清抬眸。
王筠之道:“我……问的是……十年内修界能否除地宫邪祟、诛蛇族妖人……从此天下清静?”
刚开始说这句话,他已经感觉胸口有千钧重负,宛如在狠狠挤压他的五脏六腑,到最后清静二字,几乎已是哑着挤出喉咙,而他也因一股毫无缓冲的剧痛忽然倒在身旁的树上。
李慕清赶紧搀扶着他。
他额上几乎是瞬间泌出冷汗。
天道不让说,不能说,说不出。
可他想说,不能再错,不能放任他* 知道的结果流向万劫不复。
李慕清无措道:“不必说了,师兄,不必说了,幼宁会去探寻自己想要的真相,不要伤自己。”
王筠之掌心附上他的手,唇色俨然已苍白,他想说出不能,可喉中却如哑了般,再说不出字,他只能摇头。
不能,十年内不能。
这三个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