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郎官齐齐拔剑、警惕的环顾四周,苏角更是已经弯弓搭箭,箭指东侧密林,就连扶苏都持剑护在嬴政身旁,严阵以待!
虽然此地距离咸阳城不远,理应安全。.k!a~n`s\h`u+g,u?a?n′._c!o?m¨
但嬴政甚至曾在咸阳城附近的兰池宫遭遇过贼子刺杀,谁敢言这终南山麓是安全的?!
密林之中传出一阵焦急的高呼:“诸位上官切莫放箭,卑下乃是内史郡法吏曹巍,兼任再吏试明武科监考法吏,随同僚二人、考生一人、徭役百人至此。”
“除吾等外,附近别无他人!”
说话间,三名法吏举着双手缓步走出密林,同时还对身后呵斥:“汝等莫要再躲躲藏藏!”
“速速上前,随本官一同拜见陛下!”
在三名法吏的连声呵斥下,百名徭役连滚带爬的钻出密林,离着老远就跪地悲呼:“陛下恕罪!恕罪啊!”
“吾等实不知陛下在此,若是早知是陛下,吾等万万不敢潜行抵近陛下矣!”
“都是那考生驱使吾等来此的,陛下若罪,还求陛下罪那考生,吾等一无所知啊!”
百名徭役身后,一名身材高瘦的青年微微低着头,也和法吏一样高举双手走出密林,紧张又忐忑的高声道:“考生韩信,拜见陛下!”
“考生绝无半点不敬陛下之心,唐突之处拜求陛下恕罪!”
苏角和一众郎官们依旧满眼警惕,扶苏却是已还剑入鞘,仔细介绍:“陛下,此人乃是东海郡淮阴县考生韩信。”
“本报明法科,入咸阳后言说更擅明武科,儿臣便是因此人之言,故而劝谏父皇特允今年吏试考生可以再改科目。”
“韩信虽是流氓,却心怀大志,韩信并其麾下徭役又皆持木质兵刃,毫无威胁可言。”
“儿臣以为,韩信确实并非贼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信不由得抬头看向扶苏。
再听到扶苏为他转圜解释的话语,韩信不由得心生感激。
若非环境不合适,韩信定要再说一句‘必以重报’!
嬴政闻言摆了摆手,令诸郎还剑入鞘,面色温和的看向韩信发问:“卿既是明武科考生,理应于场中与诸考生相争。”
“为何会至此地?”
韩信没有正面回答嬴政的问题,只是低声道:“回禀陛下。”
“此地虽已是考室边缘,却并未超出考室。”
嬴政若有所思:“卿至此,莫不是意欲躲藏于考室边缘,以逸待劳乎?”
韩信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拱手求请:“拜请陛下恕罪!”
嬴政温声笑道:“朕观此次再吏试并未明言不准躲藏于考室边缘以逸待劳,卿此举无错,卿何罪之有?”
“无论卿如何施为,只要能得胜,便是良策。′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嬴政并不会因为韩信躲藏在边缘就对韩信心生负面评价。
正如嬴政所言一般,他并不在意将领们是如何获得胜利的。
拖延消耗得胜可、断河淹城得胜可、离间敌将得胜亦可,嬴政需要的,从来只是胜利而已。
扶苏则是看着韩信躲闪的目光突然开口:“寻常考生若是有心躲于考室边缘静待良机,理应在遥遥望见此地车驾后便从速离去、避免争端,必不会潜行抵近。”
“汝可是另有他策却不敢明言?”
扶苏声音温和又认真的说:“汝大可放心,陛下心胸宽阔,必不会因汝之策而怪罪于汝。”
“但汝却当知,面对陛下发问,汝必须坦言实情!”
韩信全程都没有坦言他的军略,只是在申明他没有违反规则或请求原谅。
嬴政因韩信的表现而猜测出的军略看似合理,但和韩信的实际操作却有颇多出入。
莫说是扶苏了,冯毋择、赵亥甚至是苏角都能看得出韩信其实另有打算,事后曹巍等法吏更是会将韩信的实际军略细细上禀。
如果韩信全程没遇到嬴政也还罢了,无论他采用了什么军略都无所谓。
但问题在于韩信率百名徭役暗中抵近了嬴政附近,有刺驾之嫌!
事涉刺驾却躲躲闪闪、言辞模糊?
韩信此举看似是聪明的自保,实际上就是在找死!
后患无穷!
韩信微愕,抬头看向扶苏,便看到了扶苏那好像能洞察人心的目光和充满鼓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