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质问这捉摸不透的天道,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浓的困惑和自我怀疑,“还是…道爷我真老糊涂了?觉都睡不安生,开始疑神疑鬼了?”
隔壁,小六子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满足感的哼唧,小胖腿无意识地蹬了一下被子,踹得更开了些。口水顺着嘴角流得更欢畅,在枕头上洇开一片更大的深色印记。
心口处,那枚玄墨玉佩,在黑暗中,在温热的体温包裹下,如同最深沉的海底礁石,安静地沉睡着。刚才那刹那的微光与悸动,仿佛只是宇宙打了个微不足道的小盹儿,翻了个身,连梦呓都算不上。
玄微老道重重地、带着无限憋闷地叹了口气。他放弃似的向后一倒,枯瘦的脊背重重地砸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瞪着一双毫无睡意的老眼,望着头顶被黑暗吞噬的房梁,只觉得这清虚观的夜,似乎比昆仑墟的万年冻土还要冷,还要漫长。
“造孽啊…” 一声更加低沉、更加无奈、充满了被命运反复戏弄后疲惫的叹息,最终消散在寂静的黑暗里,无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