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蓦地回眸,正撞见萧南晏如渊的视线:
“王爷?你怎么敢来!”
夕颜压低声音,余光瞥向窗外摇曳的竹影:
“太子的暗卫遍布府中,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了?”
萧南晏却充耳不闻,目光死死锁住夕颜清瘦的面颊。′d′e/n*g¨y′a!n-k,a,n\.*c-o+m·
墙壁处幽暗的烛光,在她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这些日子,她憔悴了不少。
萧南晏忽又想起,八年前的初遇,她跪在尘埃里,求他带走她的模样,那时她还是脏兮兮的小丫头,眼底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野火。
是他的严苛冷酷,让她这些年,变了性子么?
从一个不知世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心思细腻、谨慎敏感的冰山美人。
“颜颜……”
萧南晏的喉间发紧,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被她偏头避开。
萧南晏的手悬在半空,终是缓缓滑落,落在夕颜平坦的小腹上。
大手触及到她的腹部,萧南晏心头忽然一热。
眼前这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腹内怀着的,是与他血脉相连的骨肉,这一刻,他竟觉得莫名的踏实,多日以来的空虚,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出口。/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夕颜只觉得身子越发僵硬,拼命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摆脱不掉他的桎梏。
“别闹了,颜颜。你就这般抗拒本王么?以前,你并非如此。”
夕颜冷笑:“以前和现在,都是一样的,夕颜的心中,从来都是拿您当主子。”
夕颜转过身,不愿看他,却被萧南晏扳过身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盯着她的眸子:
“本王知道你恨,你怨。可是,本王想和你说,刺向你的那一箭,并非本王所愿;把你送给赫连枫,亦是局势所迫。”
夕颜眼中划过一抹讥讽:
“王爷在解释?其实,您不必解释,奴婢都懂。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您的运筹帷幄之内,不差毫厘。就连您射向奴婢的那一箭,都掌握了一个极佳的分寸。在野坟岗,您与赫连枫也只争毫厘,可是,这一切,赌的,都是奴婢这条命!”
“颜颜……”
萧南晏忽然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王爷将奴婢送给赫连枫,逼奴婢刺杀他,你可有想过,奴婢也是人,绝非冷冰冰的杀人工具,奴婢也有心!赫连枫他对我,终究是心存善念,但凡他起了杀心,这日日夜夜地在他的府上,稍有差池,可有活路?”
“这些日子,之所以让你留在太子府里,其实,这里比王府里更安全,因为王府里……”
萧南晏欲言又止:
“你且耐心等上两日,云丘狩猎祭天,这天启,也要变天了!本王若是不死,便许你一个锦绣未来。-d^a¢n!g`k_a′n~s-h\u^.`c¢o?m`”
夕颜微怔,这场大战,就要来了吗?
萧南晏在她唇边轻轻落上一吻:
“太子府里,亦有本王的眼线,你不会有事……”
奈何,他原本的解释,听在夕颜耳中,却又变成了讽刺:
“眼线?王爷是担忧奴婢办事不利,还是防着奴婢与赫连枫苟且?”
萧南晏并不否认:“那赫连枫对你觊觎己久,蜜语甜言,难保你不动心!你是本王派出的死士,哪有死士对敌人动心之理?”
夕颜冷笑:
“其实,你打着保护奴婢的幌子,何尝不是利用奴婢。你明知道,赫连枫对奴婢不会痛下杀手,便是利用了他对奴婢这一点情分,做忠于你之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这一次,奴婢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杀赫连枫,夕颜做不到!他几次救奴婢不死,奴婢也不能泯灭良心反杀于他。若是王爷觉得奴婢没有完成任务,便催动赤忠蛊,让奴婢活活痛死,奴婢没有半点怨言!”
萧南晏的身子猛地僵住。
帐中忽然静得可怕,唯有夕颜急促的心跳声,混着萧南晏逐渐加重的呼吸,在夜色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萧南晏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记忆中的眉眼,却好似与他隔着一层冰刃,每一句话都割得他血肉模糊。
“颜颜,你聪明的,有些过了头!”
沉默许久,萧南晏忽然开口,声音渐渐冷凝:
“本王可以允许你不杀赫连枫,但,你最好祈祷没有爱上他,否则,本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