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睛”唤醒的纸人,为什么他姓周?陈文远明明姓陈!这姓氏的不同像一个尖锐的倒刺,扎在混乱的恐惧中,带来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这个疑问像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她的心脏,驱使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指,僵硬地抬起头。整个楼层如同巨大的坟墓,只有她这里亮着一盏孤灯,如同祭坛上唯一的烛火。陈文远的办公室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的巨口。保安室在一楼,轻易不会上来。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苏禾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和恐惧而有些发软。她像一缕幽魂,悄无声息地穿过一排排冰冷的办公桌,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和秘密的门。心跳声在寂静中轰鸣,盖过了空调低沉的嗡鸣。她轻轻拧动门把手——没锁!
一股混合着昂贵雪茄、皮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纸张与尘埃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她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仿佛刚逃离了什么猛兽的追捕。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城市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昂贵家具的轮廓:巨大的红木办公桌,真皮沙发,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这里的一切都彰显着陈文远的“成功”与“品味”。苏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束如同受惊的小兽,在黑暗中颤抖着移动。
她的目标很明确——寻找任何能解释“周屿”这个名字,或者与那个被点睛的纸人相关的线索。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开办公桌巨大的抽屉。里面是整齐的文件、印章、一些私人名片……没有异常。她转向书柜,手指拂过厚重的书籍脊背……没有。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退出去时,目光扫到了办公桌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带锁的小抽屉。通常这种地方才藏着真正的秘密。她尝试着拉了拉——纹丝不动。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夹杂着更深的恐惧。她泄愤似的用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抽屉面板。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个带锁的抽屉竟然因为她这一砸,弹开了一条缝隙!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暗中引导。
苏禾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抽屉完全拉开。
里面东西不多:几本泛黄的旧笔记本,一个绒布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大概曾经放着那支点睛的骨笔),还有……几张老照片。
她拿起最上面那张。手机微弱的光线下,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陈文远年轻时的样子,比现在瘦削,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锐气。他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肩膀,两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当苏禾的目光聚焦在那个年轻女子的脸上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头顶!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那个女人!眉眼、鼻梁、甚至笑起来嘴角的弧度……竟然和林晚几乎一模一样!
不,不是几乎,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明显属于二十多年前的服饰,发型也带着那个年代的印记。她的笑容是鲜活的,带着生命的温度,不像林晚那样苍白冰冷,如同精致的瓷器。
照片背面,一行褪了色的钢笔字迹,带着一种缠绵又绝望的气息:
“我最爱的周眉。 摄于眉山。永失吾爱。”
周眉!姓周!
苏禾的脑中如同被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所有零碎的线索瞬间被强行串联起来,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林晚!林晚就是周眉!或者……是周眉的某种存在形式?照片上的周眉鲜活年轻,而林晚……林晚是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她苍白、冰冷、带着防腐剂的气息、对着床底下说话……她根本就不是活人!她是被陈文远用什么方法“保存”或“带回来”的亡妻!所以她才不在意凶宅!所以她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而“周屿”……周屿!不是老板儿子的名字!那是陈文远亡妻的姓氏!他给那个用亡子样貌点睛做出来的纸人傀儡,冠上了亡妻的姓氏!周眉的“周”!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扭曲地“团聚”吗?把亡妻的姓氏和亡子的面容,强行捏合在一个邪异的纸人身上?这个纸人男友周屿,就是陈文远扭曲执念的具象化产物!他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自己这个“纯阴之体”的生命力,去维持林晚(或者说周眉)的存在?去维持那个所谓的“通道”?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苏禾淹没!她拿着照片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几乎要拿不稳。
就在这时——
“咕噜噜……哗啦……”
一阵清晰的、液体注入容器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