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底的雾是活的。!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老张坠下去时,那团乳白色的雾气突然翻涌着向上卷了三尺,像巨兽伸舌接住坠落的食物。我趴在平台边缘,眼睁睁看着老张和周福的身影被雾气吞没,连个回声都没传上来。
"下面...下面是黑龙潭..."老邻居捂着肩头的枪伤,血从指缝里往外渗,"县志上说这潭通着阴河..."
我扯下衣袖给他包扎,手抖得系不成结。水晶匣里的玉印在月光下泛着青冷的光,印底那三个篆字像三只嘲弄的眼睛——"天"字后面分明还有空缺,最后一个字被人为磨去了。
"得下去找老张。"我抓起强光手电就要往崖边摸。老邻居一把拽住我:"你听!"
涧底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是泉涌,倒像是什么东西在破水而行。紧接着,雾中亮起一点幽绿的光,飘飘忽忽往上升。光点越来越近,终于能看清是盏青铜灯,灯焰绿得渗人。持灯的手枯瘦如鸡爪,手腕上套着七个铜镯子。
"下来吧。"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正是那个木腿老妪!她腰间缠着藤蔓,另一头垂入雾中。,x-i¨a`o¨s,h~u?o/c-m_s,.-o+r!g!我和老邻居对视一眼,先后抓住藤蔓往下滑。
雾气湿冷刺骨,带着股铁锈味儿。下滑约莫二十丈,脚底突然触到实地。绿光照亮处是个天然石台,台上躺着个人影——是老张!他胸口还有起伏,但右腿怪异地扭曲着,嘴角挂着血沫子。
"周福呢?"我急问。
老妪木杖一指台下。借着灯光看去,黑潭边趴着个黑影,半边身子浸在水里,正是周福。他的金链子挂在潭边石笋上,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着,显然已经气绝。
"此人贪念太重,潭里的龙王爷收走了。"老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你们这位朋友倒是条汉子,坠崖时还知道抓藤蔓缓冲。"
她引我们来到潭边一处洞穴。洞内干燥温暖,壁上嵌着发光的萤石。老张被平放在石床上,老妪从陶罐里挖出团黑乎乎的膏药,拍在他腿上。"咔嚓"一声脆响,老张惨叫醒来,又疼晕过去。
"断骨接上了。"老妪在衣襟上擦着手,"但箭毒入心,得用这个。"她从石龛里取出柄青铜短剑,剑身布满绿色铜锈。~1/7/k^a^n¢w·e?n~x,u¨e..~c·o′m/"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太卜言'当有皇后替灾'..."她突然用剑尖划开老张伤口,黑血"滋"地喷在石壁上,"阿房娘娘就是那时被送来镇守星台的。"
我和老邻居死死按住挣扎的老张。青铜剑刮在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老妪每刮一下,就念一句古怪咒语。刮下来的腐肉掉进石碗,竟像活物般蠕动!老妪倒上灯油点燃,"轰"地腾起三尺高的绿焰,火焰中隐约有张扭曲的人脸。
"好了。"她抹了把汗,从头顶石钟乳接了滴乳白色液体滴入伤口,"这是千年石髓,能生肌续骨。"说也奇怪,老张惨白的脸色立刻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
老邻居突然盯着老妪的手腕:"您这铜镯...是秦代司天监的制式?"
老妪笑而不答,取来玉印在灯下转动:"想知道缺的字是什么?"她掏出一个犀角杯,倒入半杯浊酒,"秦酒润秦玉,自己看。"
玉印浸入酒中,霎时浮起密密麻麻的金线,在印底空缺处交织成个"归"字——"天命攸归"!老邻居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帝王印文啊!"
"阿房娘娘本就是楚国王女,通晓星象。"老妪摩挲着铜镯,"始皇让她在此建观星台,实则是为..."话到此处,洞外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整个洞窟都在震颤!
"不好!有人动了镇潭石!"老妪抄起木杖冲出去。我们跟着跑到潭边,只见水面翻涌如沸,十几具白骨浮浮沉沉。对岸站着三个黑影,正用铁钎撬潭边的兽形石刻。
"是周福的同伙!"我抄起块石头要掷,被老妪拦住:"别惊动水里的东西。"她解下铜镯抛入潭中,水面立刻平静下来。那三人趁机撬下兽首,潭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咆哮,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将那三人卷入深渊!
老妪脸色大变:"黑龙醒了,快走!"我们背起老张跟着她钻进一条狭窄水道。身后潭水暴涨,腥风扑面。水道越走越宽,最后竟通向一座汉白玉拱桥,桥下暗河奔流,桥上立着十二尊青铜人俑,各持乐器做演奏状。
"这是..."老邻居声音发颤,"《史记》里说的'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