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从戎的脸色,她又没敢多问。
直到沈从戎问:“这些事,你们都已禀到老夫人那边了?”
“没有。”张嬷嬷道,“少夫人身边的寻情姑娘说,少夫人特意交代过,以后扶风院中的事儿,未经过她允许都不得随意外传。所以少夫人生病这事,老夫人和大小姐暂时都不知道。”
沈从戎没有再说什么,松一口气之后,心绪又有些复杂。
打发掉张嬷嬷,他走进屋中,在桌边坐了片刻。
几个丫头各忙各的,忙完了往床边绣墩上一坐,没有人理会沈从戎。
沈从戎自知理亏,也知云菅需要休息,便识趣的没有吭声。
屋外的漆黑逐渐淡去,院子里已经隐隐有了光。沈从戎还在望着窗外想事情时,忽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动静。
“寻情?”是云菅有些干哑的声音。
寻情立马迎过去:“小姐,奴婢在。”
云菅咽咽唾沫,道:“口渴,水。”
早就备了温水的冬儿立马递过去,云菅就着手“咕咕”喝了几大口后,才喘着气说:“活过来了!”
一说这话,几个丫头就红了眼眶。
冬儿更是哽咽道:“小姐,您吓死奴婢了。”
“没事没事。”云菅安慰道,“瞧我这不是好了吗?活蹦乱跳的,还能起来练刀呢!”
说着,她看一眼窗外,“哎”了一声:“时间正好,就是我练刀的点。寻情,我的刀呢?”
云菅说着话已经坐了起来,却被冯孤兰一把给按了回去:“还想着练刀呢,我的大小姐,你如今还是个病人你知道吗?”
云菅“哎哎哎”了好几声,最后叹一口气:“行吧,今日就不练刀了。不过我昨天成亲了吧?今日是不是得去给老夫人敬茶?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起来洗漱,早些过去。”
刚说完这话,沈从戎就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
他看着烛光下面容带笑的云菅。
见她额头碎发微湿,半个身子拥在被子里端坐着。
虽精神还不错,却到底不如往日那般神采奕奕。
垂眼时,甚至还似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于是,沈从戎心头终于多了丝愧疚,语气也温软许多:“不着急,我差人去给祖母说一声,我们晚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