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一定是个美人儿!”
“全江南第一美!”沈淙骄傲地翻了个身,对康斯坦丁说:“你可不知道当年多有多少男人喜欢我娘亲呢!全江南就没人比得过她!琴棋书画样样都行!”
“你娘亲也是做生意的吗?”康斯坦丁歪着脑袋问。!w/a.n`b-e!n!t!x-t¨.!n,e¢t?
沈淙摇头,“我娘亲是卖艺的,用你们这边的说法,就是在剧院给有钱人唱歌演戏的。她给我爹爹弹过一次琴,我爹爹就爱上了她。”
“你的意思是,你的妈妈既没有钱,又不是贵族,还是个卖艺的。”
“对。”沈淙回答得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
康斯坦丁撅起嘴老成地点头,“那绝对是真爱,嘿嘿,绝对是真爱啦。”
“当然,娘亲去世后爹爹一直不开心,如今我也不能陪他身边,我真不是一个好儿子。”
沈淙叹息一声,又看康斯坦丁撑着头若有所思,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他便伸出手戳了戳康斯坦丁。_小^说,C.M.S?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你就顾着调查我了,你呢?”
“我?”康斯坦丁耸耸肩,“我老子是个混蛋,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在外面乱搞,我妈生下我一两年后就去世了,他也不管我,我跟我奶奶在乡下的庄园里待到了十岁,后来就跟我舅舅去顿河了。”
“你母亲是哥萨克人。”
“是,顿河边儿有名的哥萨克家族,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那个时候我老子跟家里闹不愉快,好像娶个哥萨克女人就能证明自己反抗成功一样,结果呢,只害了我妈。后来普加乔夫起义期间,他又跟我舅舅那边划清界限,好像跟哥萨克沾上点关系就弄脏了他似的!”
康斯坦丁忿忿地完后又是一声叹息,“我妈妈也漂亮,可我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模样了。我奶奶说,我妈妈是个坐不住的人,她是马背上的女人,可不能坐在画师面前一连几个小时都保持不动,所以我连她的一张画像都没有。,q?i~s`h-e+n′p,a¢c!k^.-c¨o.m?”
“你妈妈一定很擅长骑马。”沈淙笑着说。
“何止擅长,我舅舅说她马术奇高,把好多男的都比了去,真不知道怎么看上我老子的。一开始他们都不喜欢她,可那个时候皇帝陛下需要哥萨克,于是我妈妈成为了亲王夫人,哥萨克高兴,彼得堡高兴,我父亲也高兴,就奶奶不高兴。可后来我妈去世了,只有奶奶一个* 人伤心,她说我妈是个好女人,除了不是罗曼诺夫的世袭贵族。”
“所以你现在和你爹爹的关系不好?”
“嘿,我现在是跟他没关系!要不是皇宫里压着,要不是我妈那边家族势力庞大,他会把这个爵位给我?”
“他不给你还能给谁?还能越过你给别人不成?”
康斯坦丁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给他的儿子啊。”
“你不就是他的儿子吗?”
“他又不止我一个儿子!”
这回轮到沈淙张大了嘴巴,思索片刻,他说:“嗯,科斯涅卡,你是说……我只听说戈利岑夫人去世,还没用听说过现在还有戈利岑夫人,那么……”
“私生子呗!”
康斯坦丁大剌剌地往后一躺,看向天花板,满不在乎地说:“女皇陛下为了照顾哥萨克的利益不会允许他续弦,无论他多么爱那个女人,爱他的儿子,这个爵位只能是我的,嘿嘿,我还是赚了。”
“科斯涅卡……”沈淙听得出来,在这轻松写意的语气中的那一抹落寞与无奈。
“其实我很讨厌戈利岑这个姓氏,可我奶奶也是戈利岑,她跟我说,要以戈利岑为荣。”康斯坦丁撇撇嘴,说:“我现在就等着呢,就等我老子一死,我要把这戈利岑改头换面!”
沈淙抿了抿嘴,他知道这是康斯坦丁对父亲的一种报复。不知道为何,沈淙突然又心疼起来这个野人了。
野人不知道身上疼,但野人心里疼。
思前想后,他小心翼翼地抽掉两人中间的枕头,忐忑地靠近康斯坦丁,轻轻地抱住了他。
康斯坦丁说得没错,他的身体灼热,就像火炉一样,分明伤痕累累,却好似蕴含无穷力量。
可在这钢筋铁骨之下,是一颗受过伤的年轻人的心脏。
就和沈淙的一样。
康斯坦丁什么也没说,翻了个身,将沈淙搂进了怀里。
他应该坏笑地去亲他,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觉得,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睡觉,也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
“晚安,露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