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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省不住劲儿。”康斯坦丁尴尬地笑,他心里盘算着呢,他要把沈淙讨好到完全无法憎恶他的程度,然后他在解决自己良心上的包袱,也就是说,他要向沈淙坦白。
熊是我赶出来的,你的伤也是我弄的,我之前以为你是女的,发了狂是因为这个,为难你也是因为这个。
你必须得原谅我。
康斯坦丁在心里不住念叨,一抹肉桂粉粘在沈淙嘴角,他自然而然伸出手,给他撇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康斯坦丁走,沈淙也吃饱喝足,躺回了床上。
只是这一回,轮到他把手心放到心口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闭上了眼睛。
扎列齐耶乡村的日子如水一般静谧,还是结了冰的水,凝固得时间都停止了。要不是沈淙在这里,康斯坦丁根本待不住,就像尼古拉,原先还两地儿跑呢,到后来整天不见人影儿,一问,在镇上的某位姑娘那里“安了家”。-s?o,e¨o\.!i\n!f.o,
“又去害人了。”康斯坦丁一边给战马修蹄,一边嘟囔着说。
而王纯,早就沉浸在西式作画当中,朗道尔先生没让他看出来西方绘画的美,反倒是帕伊西神父让他切切实实有了探索和了解的欲望。在作画之余,他和沈淙便参与到帕伊西神父最新的工作当中,在修道院的另一方穹顶上,神父于前两年开始了自己新的作品。
”该用威尼斯红还是朱砂?”
辅祭菲利卡捧着颜料罐,清亮的眼睛倒映着调色板上凝固的色块。帕伊西神父的视线扫过墙角堆放的锡耶纳土黄和群青。
这些从意大利运来的矿物颜料带着地中海的咸腥,与俄罗斯本土修道院自制的蛋黄坦培拉格格不入。
笔尖触及湿石膏的瞬间,拜占庭圣像画的记忆涌入指尖。他本该画出平面化的金色火焰,让十二使徒如镶嵌在神龛中的宝石般静止。但不知为何,他脑海里涌入了鲁本斯的油画——那些翻滚的衣褶、充满张力的肌肉,就像春汛的涅瓦河冲垮了传统圣像画的堤坝。-d_q~s?x.s`.`c`o!m!
”啊!”一道尖叫在穹顶下炸响,帕伊西神父的画笔在圣彼得的面颊划出一道血红的伤痕。
沈淙和王纯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上帝!他又来了!”菲利卡简直快哭了,那少年米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进了修道院,在门口怪模怪样地扭曲着,怀里抱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狗崽,浑身都是血。
帕伊西神父的神色骤变,画笔也再也拿不稳当,砰咚一声,落在光洁的地砖上。
沈淙连忙朝米沙走去,“米沙,米沙,你怎么了?谁又打你了?”
沈淙抓住米沙,米沙不住筋挛,就像得了羊癫疯似的,在沈淙怀里直蹬腿。
沈淙根本抱不住他。
“科斯涅卡!科斯涅卡!”沈淙扯开了嗓门喊,下一秒康斯坦丁就跟风一样从马厩里轰轰隆隆地跑了过来。
“臭小子!想吃拳头了!”
“你别吓他!”
“好米沙,听本上尉的话。”
沈淙无语,康斯坦丁一脸凶恶地说起了好话,又跟拎小鸡崽儿一样把米沙拎了起来。
“帕伊西神父,扔哪儿去?”康斯坦丁大剌剌地问。
帕西伊神父艰难地说:“还是,我,我的居所吧。”
康斯坦丁大步流星地去了,沈淙却没有跟过去,反而拉住了菲利卡。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米沙总是一身伤地来找神父?”
“他是故意的!”
“总该有原因吧。”
“他,他是……”菲利卡痛苦地直锤脑袋,“他是魔鬼派来折磨帕伊西神父的,因为帕伊西神父画出了世界上最荣耀神的作品!”
菲利卡看了一眼沈淙,继续说:“他知道神父最见不得人受苦,就拼了命地折磨自己,他反正是个感受不到痛的,他就是想让神父痛!神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却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上帝!求求您帮助帕伊西神父吧,他要被这个孩子折磨得快死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痛苦的时刻,痛苦到了不与任何人诉说的程度!”
菲利卡怆然欲绝地离去,沈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时,王纯自后走了过来。
“长沂啊。”
“嗯?”
“这个年轻的神父,他心里有事啊。”王纯抬起苍老的面容,望向这完工一半的穹顶,“他若是越不过这一个坎儿,老夫敢打包票,这幅作品他没办法完成。”
说罢,王纯拂须叹息,好似想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