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随即吩咐旁边的两名家丁:“将这些抬上,跟我回院子。”
“是,公子!”
家丁应声上前,抬起那沉甸甸的箩筐。
周文又对钱小小道:“剩下的事情,也不必太过操劳,注意身体。”
说完,便带着人,心满意足地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己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第一次下单!
……
与此同时,数十里之外,西山余脉深处。
戒备森严的高家坞,一间位于地下的阴暗密室之内,炭火在角落的铜盆中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此间的阴冷。
高家家主高雅,正独自一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香茗。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单膝跪在下方,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禀报道:“家主……山下的探子刚刚传来消息……钱塘东面的张员外家……张家庄,昨夜……昨夜被一伙不明身份的土匪给屠了!”
“庄内上下三百余口,无一生还,家中钱财……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高雅闻言,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哎呀呀,真是世道不宁,兵荒马乱啊!”
他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瞧瞧,这张员外,平日里也算乐善好施,竟也遭此横祸,真是……真是太惨了!”
“外面可真是太乱了,人心不古,还是咱们这高家坞里,最为安全啊!”
跪着的汉子闻言,心中一阵鄙夷,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反而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恭维道:“那是,那是!有家主您坐镇高家坞,咱们高家自然是固若金汤,高枕无忧!”
高雅似乎对这番吹捧很是受用,却又故作无趣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干净些,莫要留下什么手尾。”
“是!属下明白!”
那汉子如蒙大赦,连忙磕了个头,躬身退出了密室。
密室之内,复又恢复了死寂。
高雅端起茶杯,又轻轻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他目光幽幽,望向密室角落处一片更为深沉的黑暗,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负:“大哥,您都听到了吧?”
“看看,这高家在我的手里,这两年,可是越发壮大兴旺了呢!”
“爹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会选你这个废物做继承人,而不是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回应,片刻之后,又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继续说道:“现在的高家,您觉得……如何啊?”
“不……不怎么样……”
角落的阴暗处,突然传来一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与不屑。
“高雅……我看你是疯了!你如此倒行逆施,迟早……迟早要自食恶果!我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嘿嘿嘿……”高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如同夜枭啼鸣,“收场?大哥,你太多虑了。”
“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盗匪横行,每天死的人不知凡几。谁会知道,这些事情,是我高家做的呢?”
“您说,是不是啊?”
“呵……你这个……野种!”角落中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与嘲弄。
“野种?”
高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额角青筋根根暴起,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芒。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好!好一个野种!”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好好地活着!让你亲眼看着,我这个‘野种’,是如何将高家带向更加辉煌的巅峰!”
“让你看着,我是如何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欺辱我的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等到那一天……我再让你这个所谓的高家嫡长子,风风光光地下去,跟你的妻儿……好好团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密闭的地下室中回荡,久久不息,充满了暴戾与怨毒。
就在高雅的狂笑声中,高家坞通往外界的隐秘山道上,两匹快马一前一后,从坞堡内疾驰而出。
一匹快马,马蹄翻飞,朝着西面方向绝尘而去。
而另一匹快马,则在分岔路口毫不犹豫地转向东方,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首奔钱塘县方向,其目标,赫然正是钱家庄园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