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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衡没什么耐心,岑璠怕他添乱,便是让他出去。
元衡总觉得该再多饿一顿,不满她心太软,却是被岑璠冷眼扫过。
他重重一叹,没再多管,自己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了两个人,珝儿坐在床上偏着头,还是不肯看她。
岑璠低眼,“很讨厌我是吗?”
没了元衡在,珝儿显然也少了些顾忌,撅着嘴,轻轻哼了一声。
岑璠却也没在意他这般态度。
面前得少年长得更像她母亲,她的母亲在彭城虽也是相貌极好,和她父亲常常被夸赞郎才女貌,可比其她那父亲出众的相貌,终究是差了些。
相貌平平,又无才能,哪头都不占,却又被她的父亲带偏,想学那些旁门左道…
岑璠手攥紧,问道:“你可知道,百年世家繁荣昌盛,靠的是什么?”
珝儿这个倒是答得快,伸着脖子道:“靠的是姓氏联姻,还有握在手里的权力。.幻¨想?姬/ /无~错+内\容_”
“还有呢?”岑璠问道。
“还有…”
珝儿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人生来高贵,打娘胎里将来的官职都被父辈定好了,世家繁荣不就靠的是这个?
岑璠道:“世家这些年,是垄断了仕途,朝中官员也以世家出身居多,可世家垄断的不仅只有官途和各地兵权,还有藏书典籍。”
“你只看到了那些世家纨绔,他们不论如何,将来都能封个散官,得个官衔,可那些人手里没有权,真正有权的,也不是那些只会饮酒作乐的纨绔,崔卢郑王四家,哪家家主不是真有真才实干,哪家不是靠他们才能门客遍布朝野?”
珝儿倒像是听进去些,也没反驳些什么,只小声道:“我也可以靠阿爹……”
岑璠皱起眉,蹲下身好声想劝,“父亲若是不在了呢,你靠什么?虞氏就你一个继承家业的,你之后要靠谁?父亲他相貌好,会吟诗作赋,你有什么?”
珝儿不服,“我也可以像阿爹一样,阿爹念的那些诗我也会,我也有好多朋友…”
岑脸黑了许多,冷笑一声,“你说的朋友,难道就是上次那个,赌输后拿你当垫背的娄氏公子吗?”
“那算是什么朋友?”
珝儿哑口无言。?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岑璠趁机说道:“珝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世上是有不公平,却也是看本事说话,就算是父亲,过去多年走商路,也还有一身处事圆滑的本领。再说黄氏家主,靠他一个人是能带领家族兴旺一时,可家主一死,连个能主事的也没有,没落的不是也快?还有崔柳两家,那样有本事的人,一旦行差走错,也顷刻间灰飞烟灭,就算是父亲,说不准哪日便也要出错。”
“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寄希望于别人。”
珝儿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看她,声音软了许多,“那阿姊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岑璠见他听进去去,欣慰了许多,她摸了摸珝儿的头,道:“阿姊不需要你将来能出人头地,只希望你能学一些能立足的本领,咱们比起其他连书都碰不到的人,已经好许多了,既然有这个机会,该好好珍惜。”
她又退让了一步,“珝儿若是不喜欢读书,等去了晋阳,殿下会给你找个师父,教你习武,这样若是将来阿姊和父亲不在了——”
珝儿抱住了她,“阿姊胡说,阿姊和阿爹都要好好的。”
岑璠轻轻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
他不恨虞氏,也不恨黄氏,可她不一样,她和父亲,终归是有一个要死在对方手上。
他能好好的,堂堂正正做人便是…
岑璠道:“待会儿娄氏的人要来王府,那娄三公子也要来,你也跟着去宴席,同他表个态,以后莫要再来往了。”
*
岑璠带珝儿出去时,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牵着岑璠的手。
元衡看了一眼,还是一副骇人冷面。
珝儿还是见了发怵,躲在岑璠身后,只敢偷偷看几眼。
元衡没工夫多搭理他,只叫来几个人给他擦把脸,沾的鼻涕眼泪擦干净,收拾一番。
因着要设宴,府中早早忙碌起来,元衡没空在偏院等着,带岑璠去迎客。
晋王府很少摆宴,他也很少带她见什么人,之前在晋阳时,来府上的也常常都是杨家人,他从来不会让她出去见。
除了娄氏家主娄伯远,前来拜会的还有娄氏三位公子及其妻眷,那二公子的孩子不过一岁,竟也是带过来了。
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