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权力究竟将他变成了怎样一个人,也在换位去想,若他是自己的女儿,会是什么感受。¢看¨书¢屋! ~首′发\
那段日子,她应该是很痛苦的…
他想要尽力去弥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能做的太过有限。
郑峋看了看面前两人,倒也不想尴尬地提起那块儿玉佩,又问了问军镇的事,倒也丝毫不避讳岑璠,道:“崔氏一倒,杨氏只会更加猖狂,咱们这位陛下也清楚,将来必会变本加厉打压杨氏和旧族,扶持世家。”
他额头轻抬,微叹一声,“但那些跟随陛下而来的旧族,也并非都是权贵,尤其驻守在军镇的那些军户,他们苦啊…”
元衡道:“孤明白,这个冬天赤城艰难,孤已经派人在赤城驻守,向军镇四方征粮,应当能保军镇无恙。”
郑峋点头,又道:“陛下暗中削减两方势力,朝堂将来不会安稳,杨氏和尔朱氏的根基都在军镇,尔朱氏的背后是贵族,杨氏又和关陇密不可分,殿下还是不能太依靠杨家,身处其中,要万万小心。¢x,i·n~w,a+n+b·e+n!.^o~r·g?”
元衡还记得上一世,郑氏的姑娘死后不多久,郑峋便辞官隐居,不问世事,并没有人同他提醒过这些。
他重活一世,也知道崔氏一案牵连出的种种矛盾因果。
他颔首道:孤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与杨氏关系密切,又与尔朱氏有些牵连,由他从中周旋,探两方动向,或许能让之后的军镇少些动乱。”
郑峋想了想,问道:“此人可是那位扬烈将军,杨太尉的那位义子?”
“正是。”
郑峋眨了眨眼,思虑片刻,便也觉得由此人从中迂回,或许是个办法。
他问道:“此人可信否?”
那姓杨的多次脱离元衡的预想,他确有防备,所以将尔朱氏留在了晋阳。
可他能信的人并不多。
用人不疑的道理元衡懂,他想再赌一次,信他一回。/w*a′x?s\w`.*c~o`m?
元衡沉默片刻,点头道:“可信。”
郑峋到底还是不全然放心,道:“不论如何,殿下还是要将兵权掌控在自己手里,切莫忘记,除了杨氏和尔朱氏,那些军户若是拧成一股绳,也能成一方势力。”
岑璠在一旁静静听着,这其中的关联她听不明白,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微微看向元衡。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郑峋也怕他不在意,又道:“老臣说句不该说的,现下殿下所做一切其实也是扬汤止沸,军镇的矛盾并非一朝一夕便能解决,就说征粮之事,军镇今年艰难,向世家征粮或许能暂时让军户过一个冬天,可若此后年年征粮,最后终归是会无粮可征啊。”
元衡静了片刻,道:“孤明白。”
郑峋欣慰地笑了,“殿下比起几年前,沉稳不少。”
他轻叹息,“殿下若真能明白其中根本,天下真能交到殿下手上,乃是大魏之幸,百姓之幸,老臣将来也才能放心退下来。”
元衡有些惊讶,不由又悬起心,“您是说您要隐退?”
郑峋自嘲道:“这些天老臣一直在想,越想越觉得,这些年活得其实没什么意思…”
元衡到底是想不出,郑峋说的“没意思”究竟是什么。
郑氏门阀百年,到郑峋这一代达到鼎盛,宗族子弟遍布朝野,他本人再过几年便能晋为宰辅,位极人臣。
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觉得自己这些年没意思呢?
元衡不能理解,却也并未强迫,只问道:“您何时准备隐退?”
郑峋听出了他话中的情绪,摆手笑道:“老臣也只是先说说罢了,现在退还为时过早,总要先将天下交到殿下手上,老臣才好想后面的事呢。”
*
因着郑峋那席话,元衡回去的路上,眉头都不曾舒展开。
岑璠却还记得另一件事。
她要将珝儿从虞家接出来。
她在车上向元衡提起了此事。
元衡前几日的确很认真地想过此事,他提醒道:“虞氏府上只这一个男丁,怕是没那么容易将他带走。”
那日她说要将珝儿接来,他倒是并未说这些……
岑璠下意识所想,便是他要说话不算话。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下压。
如今的元衡能轻易感受到她的喜怒,也能猜到她为何会这般怨怒。
他解释道;“孤只是同你说说罢了,没打算出尔反尔。”
岑璠便是迅速收起了棱角,淡然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元衡的脸色却是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