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崔芙而言太过痛苦,她哑声怒吼,“那河水冰冷,若是当时没有我弟弟把他救上来,你儿子早就死了!”
杨樾丝毫不让,“那又如何?他是杨家人,是我的儿子,那种情况我只能带他跳下去,他不一定死,死了也是有骨气的死。′e/z`k.s\w′.+o′r_g\”
“你的骨气倒是成全了,可他是我的儿子!”
“总比他在崔家,认不清谁是仇谁是亲好!”
“够了。”崔迟景大喊一声,站了出来,同杨樾道:“我没有分不清谁是仇谁是亲,我从小是母亲养大的,我不会和你去晋阳!”
他握住崔芙的手腕,“母亲,我们走。”
崔迟景埋着头往前走,步子迈得极快,崔芙几乎跑着才能跟上,时不时回头。
她每一回头,崔迟景步子便又快了几分。
崔芙停下来,反抓住他的手,“寻简。”
崔迟景拨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永远比崔芙快一步,垂着头低声道:“阿娘放心,我知道他要对付崔家,但我不会和他离开。^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
崔芙看不到他的神色,却知道他定是心中难受,“是我们两个做父母的不好,反过来连累了你。”
“不怪母亲,没有人连累我。”崔迟景道。
崔芙眼下酸涩,“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她向前瞟了瞟,声音小了些,没了刚才的笃定,“其实你父亲说的官位,确实要比崔家给你安排的好……”
“不用。”崔迟景道:“我有自己的安排。”
崔芙不再劝他,可唇还是不由抿紧了些。
半晌后,她道:“寻简,阿娘很久没过问你的事了,现在只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喜欢郑家那个姑娘?”
崔迟景手收紧了些,崔芙见他不回话,便是了然,“娘知道你的文采在京城数一数二,可这世道手上没有权利,确实不是长久之计,那是郑家唯一的女儿,郑家的家主是不会同意的。?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我知道,我有自己的办法,不用靠他帮我打算。”崔迟景执拗道:“等过一阵阿娘便知道了。”
崔芙不再问,她知道儿子有自己的打算,也有自己的秘密要守。
当年崔家确实见死不救,她的父亲明知杨家是被诬陷,却冷眼旁观,甚至有推波助澜之嫌。
终究是他们上一辈连累了他。
崔芙头越来越低,母女二人回到席上,脸上再无光彩。
元衡正在不远处,余光瞥向两人,同人碰了杯,将酒一饮而尽,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宴席终散场,宾客还未散尽,元衡便要走,却是在出中堂时看到了岑璠身边的婢女。
上次她逃到郑氏女别院时,他见到的那个。
紫芯低着头,端了壶醒酒汤。
元衡上辈子没见过她身边有这个婢女,不由多看了一眼。
可也只是一眼,他拿了壶,撇开头直视门外,冷道:“她呢?”
紫芯不敢将屋子里的真实情况说给他,只道:“姑娘在房里等着,殿下...还是别醉着回去的好。”
元衡面容愈发冷,这一下便是一点都看不出醉意来了。
“孤不用。”他撂下这么一句话,抬步往自己的正殿走。
乳娘一直在外面观察着,见到人跨着步子来院子,撒开腿跑进屋。
岑璠还是一动不动躺着,乳娘一个急眼,跺脚大喊,“我的祖宗,快起来吧。”
岑璠肩膀动了动,缓缓起身,看到红的刺眼的床单,才清醒了些。
她真的睡着了,睡得昏沉,一点梦都没有。
岑璠手指动了动,床单上的花纹忽然引起了她的主意。
她顿了顿,手拿开些,眉微蹙,随即移开身子,看清整个绣纹图案。
那床单上细细刺绣的,是梅。
岑璠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勾着金丝的红色幔帐上,绣的花样星星点点,也是梅的形状。
他就这么喜欢梅吗?
可若是真是喜欢梅的人,又怎会将梅绣在床榻之物上?
岑璠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次在别院见到满园梅的场景,那时她见过晋王不过数面。
他不可能知道她喜欢梅,除非他认识了她很久很久。
她将思绪又拉远了些,陡然间和梦中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
未察觉的是,乳娘已经走到了床边,近乎哀求,“姑娘,快下床吧。”
岑璠甩了甩头,抽回那荒谬的想法,就要下床。
下一瞬,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