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渔港的夜色如墨,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我站在码头边,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中的怒火,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陈哥,船准备好了。”梁有生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是‘飞鱼号’,李叔的老朋友张老大的船,绝对可靠。”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怜春雪。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春雪,”我握住她冰凉的手,“你和有生带着证据先回省城,找林记者——”
“不!”她突然打断我,声音虽轻却坚定,“我跟你回去。”
梁有生也上前一步:“陈哥,咱们兄弟一场,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躲?”
我深吸一口气,海风的咸涩灌入肺中。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响,仿佛在回应我内心的激荡。
“好。”我重重地点头,“那咱们就杀回去,给周永仁一个‘惊喜’!”
张老大的“飞鱼号”是条二十多米长的机帆船,船身漆成深蓝色,在夜色中几乎与海水融为一体。我们刚跳上甲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就迎了上来。
“陈根是吧?”他上下打量我,“老李常提起你。!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上船吧,天亮前能到临海镇。”
船舱里堆满了渔网和鱼筐,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张老大从角落里拖出个木箱,掀开盖子,里面竟是几把锋利的鱼叉和一把老式猎枪。
“听说你们要干大事,”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这些家伙应该用得上。”
我挑了把最顺手的鱼叉,在手中掂了掂。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那个雨夜,周家的打手就是用这样的凶器差点要了我的命。
“张叔,”我沉声道,“这次恩情,我陈根记下了。”
他摆摆手:“少来这套。老李救过我全家的命,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柴油机轰鸣起来,“飞鱼号”劈开波浪,向临海镇方向疾驰。我站在船头,任凭冰冷的海水拍打在脸上。远处,几颗星星顽强地穿透云层,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怜春雪悄悄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布包:“吃点东西吧。”
打开一看,是几个还温热的菜团子和一块咸鱼。我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哪来的?”我咬了口菜团子,咸香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张叔给的,”她轻声说,“他妻子特意准备的。/l!k′y^u/e·d`u¨.^c~o?m+”
我心头一暖。这世道,终究还是好人多。
梁有生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小酒壶:“陈哥,来一口?驱驱寒。”
我接过酒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像一团火在胃里炸开。
“好酒!”我擦了擦嘴,“哪来的?”
“张叔的珍藏,”梁有生挤挤眼,“六十度的地瓜烧,说是壮行酒。”
我大笑起来,笑声淹没在柴油机的轰鸣中。是啊,壮行酒。今夜过后,临海镇的天,该变了!
凌晨三点,“飞鱼号”悄悄驶入临海镇外海的一处隐蔽海湾。这里礁石密布,大船无法靠近,但对熟悉地形的渔民来说,却是绝佳的登陆点。
“只能送到这儿了,”张老大压低声音,“前面水太浅。”
我点点头,和他用力握了握手:“张叔,多谢。”
“小心点,”他拍拍我的肩膀,“老李还等着你们呢。”
我们三人跳上一艘小舢舢板,梁有生熟练地划着桨,向岸边靠近。月光被云层遮挡,海面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镇子里的零星灯火指引着方向。
舢舢板轻轻搁浅在沙滩上。我们蹚着齐膝深的海水上了岸,冷得直打哆嗦。
“先去孙伯诊所,”我低声说,“找小娟了解情况。”
借着夜色的掩护,我们沿着小路快速前进。临海镇的街道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寂静。路过码头时,我看到几艘陌生的快艇停在那里,船上还有人影晃动——周家的人果然已经控制了这里。
孙伯诊所的后窗透出微弱的灯光。我按照约定,轻轻敲了三下,停两秒,再敲两下。
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小娟的脸出现在窗口。看到我们,她眼睛一亮,赶紧示意我们进去。
“陈叔!”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李叔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