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学院总部,今天像一座被无形气场笼罩的圣殿。¨s′o,u·s+o-u`2\0-2`5+.?c¨o*m?
空气里没有焚香,却有一种比檀香更厚重的味道。是时间。是一百年。
林明远站在人群的末端,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他身上穿着学院统一派发的素白长衫,料子很好,但穿在他身上,总觉得不合身,像是偷来的衣服。
今天是曾祖父林青阳诞辰一百周年。
一个世纪。
对明理学院的每个人来说,这是一个神圣的日子。对林明远而言,这只是一个数字,一个把他和他血管里那位传奇祖先隔开的,冰冷而庞大的数字。
主厅里,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面,倒映着穹顶上模拟出的璀璨星河。那不是随意的装饰,而是根据《玉匣真本》与《太乙金钥》推演出的,百年前曾祖父出生那一刻的真实天象。
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段命运的轨迹。
而最亮的那一颗,他们称之为“帝星”,属于林青阳。
林明远抬头看着,只觉得脖子酸痛。那光芒太盛,刺得他眼睛发涩。
“明远,站那么远干什么?到前面来。”
声音来自叶清风。
他已经很老了,头发全白,但腰板依旧笔挺,眼神比很多年轻人还要锐利。他坐在最前排的宗师席位上,身边是同样白发苍苍的谢雨晴。他们是活着的传奇,是曾祖父时代最后的见证者。
林明远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穿过一道道尊敬、好奇、审视的目光,走到前面去。
那些目光像针,扎在他背上。
“这孩子,跟你曾祖父年轻时真像。”谢雨晴看着他,声音温和,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判。
林明远知道她在审判什么。
像。也仅仅是像。
他没有曾祖父那双能洞穿命运的阴阳眼,没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更没有那种敢以凡人之躯,对抗天地变局的……莽劲。
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恰好姓林的普通人。?*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坐吧。”叶清风指了指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
那是为他留的。林家玄孙。第五代传人。
林明远坐下,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整个大厅的气场因为他的落座,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偏转。无数道气流,或强或弱,都朝他汇聚过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像被放在祭坛上,等待献祭。
纪念仪式开始了。
没有繁琐的流程,只有庄严的钟声。钟声九响,沉闷而悠长,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大厅中央,一道全息光影升起,构筑出曾祖父林青阳的身影。
不是照片,不是影像资料。
而是学院最顶尖的“玄术师”与技术团队,根据史料记载的气场波动,以庞大数据流模拟重现的“神韵”。
光影中的林青阳,穿着简单的长衫,负手而立,眼神平静,仿佛正看着眼前的芸芸众生。
他明明只是数据,却有一种活生生的压迫感。
林明远感到一阵窒息。
他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全球各地的分院,通过网络将信号接入,成千上万的弟子同步观看。他们的影像,像星辰一样,环绕在主厅四周的墙壁上。
“今天,我们在此纪念先师林青阳诞辰百年。”
叶清风站起身,声音通过扩音法阵,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甚至传到了全球的分院。
“先师一生,披荆斩棘,将命理之学,从乡野传闻、江湖骗术的泥沼中,拔擢而出,使其成为一门可学、可证、可传的严谨学问。他让我们明白,命理不是宿命,而是明理。知理,而后知命。”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明远身上。
“先师最大的成就,不是预言了多少灾祸,挽救了多少生命。而是为我们这些后人,点亮了一盏灯。一盏在命运迷雾中,可以看清脚下道路的灯。\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大厅里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
林明远却在走神。他在想,如果曾祖父没有得到那本《玉匣真本》,他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在老城区那间破旧的宅院里,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
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明理学院,不会有眼前这一切。
而他,林明远,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姓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