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剩下残破的躯壳和还不完的人情债。

如今，连这最后的支撑也倒了。

林青阳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直到双腿彻底麻木，失去了知觉。他缓缓站起身，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扶着冰冷的墙壁，他一步步挪到棺材前。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那冰冷的棺木，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怕。

怕这最后的触碰之后，连这点虚幻的连接都将断裂。

“爷爷，您放心，”他对着棺木，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说给爷爷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只是，怎么活？

未来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光亮。

！他茫然地走出灵堂，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其中。

他没有打伞，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身上。

或许，只有这冰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心中的灼痛。

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或者说，是送走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和爷爷的黑白遗像。遗像上的爷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温和。

可这温和，再也无法穿透现实的冰冷，给他带来一丝暖意了。

他该去哪里？

他还能去哪里？

出租屋里，还有等着他交的房租，还有室友张明那张幸灾乐祸又带着点同情的脸。学校已经毕业，工作还没着落，存款早已见底。

前路茫茫。

他抬头望天，灰蒙蒙的，像是压抑了千年的愁绪，找不到出口。

天，彻底黑了。

他的天，也彻底黑了。

而明天，还有更现实的未知在等着他——那份薄薄的遗嘱，将决定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苟延残喘。

他不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份遗嘱。

那是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的开端，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的入口。

命运的齿轮，在他尚不知晓的时候，已经悄然转动。

而这一切，都将从那座破旧的老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