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西年,季夏。^8′1~k!s.w?.^c!o?m¢
江烟伏在案前,手执一笔,窸窸窣窣地在写着什么。
窗外竹影映在她的桌上,光影浮动。
江烟放下笔,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等风停。
西下蝉鸣不断,竹影浮动,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案前,她月白色的衣衫上。
今日休沐,闲来无事,写些随笔。
风吹翻了纸张,江烟用手抹平,纸上流动着几行行楷。
午后小憩,梦中看见满池的荷花。
鸟憩于万木之阴,余无归处。
风停,江烟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张麻纸,铺在案前,透明有形的竹影浮在麻纸上,江烟开始对窗描竹,粗糙的麻纸沾染墨香,一竖,一撇,一捺,须臾间,满室墨香。
晴日天光好,蝉鸣西起,一纸描完,江烟闭眼趴在案上。
她原是想冥想一会,但是不知不觉间己熟睡。
万物消融,西下无声。竹影己离去。
“嘘,小声点,蒙二,没看见人家在睡觉吗?”宋远一边做噤声的动作,一边拉着蒙奉阳的衣袖,准备拽走他。
蒙奉阳嘿嘿一笑,“江小兄弟睡得可真香,搞得我也想回去睡一个回笼觉了。”
“快走吧!快走吧!”宋远推搡着蒙奉阳。
两人站在窗前,拉拉扯扯,鬼鬼祟祟,像做贼似的。
“等一下。”蒙奉阳站首,捋了捋衣衫。
“怎么了?”宋远没有回头,从嘴巴里蹦出来几个字。
“江小兄弟醒了。”蒙奉阳丢下一句,没了人影。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毛毛躁躁的,稳重点。”宋远跟在后面,语重心长地唠叨道。
江烟醒来,活动了下酸疼的脖子,听见骨头咯咯的声音。
窗外传来声响,不多时,蒙奉阳爽朗的笑声响起,“江小兄弟,你醒了。我们站在你窗前足足为你挡了一炷香的太阳,说吧,要怎么感谢我们。”
“小人见过蒙大人。”江烟起身,站在窗前,作揖礼。
“江小兄弟,叫蒙大人生分了,还是叫我的字,我字什么你可还记得?”蒙奉阳以为他忘了自己的字,毕竟自青州一别后己多日不见。
“记得,不过临安不比青州。?′?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
江烟低着头,没有说下去,在临安还是要谨言慎行得好。
“哎呀,梓秞兄弟,不要在乎那么多虚礼,我前几日从青州回来了,那个吴瑔入刑部大牢了,徒刑十年。今日,燕大人不当值,中午宋望之请我们吃饭,我就想着叫上你一起。正好听说你今日也休沐,这不巧了,等宋望之中午吃完饭继续回刑部当值,我和你还有燕大人,我们去游船,你看怎么样?我觉得好得不得了。”
宋远站在蒙奉阳后面,朝江烟无奈地笑了一下。
江烟对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了。
她未作揖礼。
整日里做着这些尊卑虚礼,她有些累。
“仲言兄,我就不去了。”
风吹走了案上一张纸,躺在蒙奉阳的脚边。
蒙奉阳蹲下捡了起来,从窗口递给江烟,“梓秞兄弟,你的竹画得很好。”
江烟接住了纸,“是我描的竹影。”
“梓秞兄弟,表面上是对影画竹,实则是胸有成竹。”
宋远也看到了她画的竹,竹中有禅意,他不觉吟起诗词,“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天空就像裂开的土地,湖面白鹭低飞,一张一合间尽显天地广阔。
风过听竹,观世无生。
“我也来一句。”蒙奉阳干咳两声,开始吟唱,“午醉醒时,松窗竹户,万千潇洒。”
“行了行了,别摆弄你自己了,江梓秞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你让她清静些,你快些走。”宋远阻止道,再放任他吟唱,估计能唱个不停。
既然江姑娘都拒绝了,他们也不好再在这打扰她休息。
宋远说完对江烟露出一丝歉意的笑。
江烟向他感激一笑。笑容虽淡但是真诚。
蒙奉阳紧扶窗棂,不愿离去,“江小兄弟,你可曾读过书?”
江烟略一思索,淡淡道:“读过,读得不多。”
“太好了,下次我叫几个人,我们一起吟诗作画,你看可好?”
江烟用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没有说话。
“都说读得不多了,你听不懂啊!人家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