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姝其实有一定的猜测,但猜测得到证实,手臂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小宇捧着本子,好奇地来到谢小龙面前,“龙叔叔,这个图案好奇怪啊。”谢小龙将本子拿过来,薅小狗毛似的在小宇头上揉了几下,笑道:“是叔叔以前无聊随便画的,啧,好像是有点奇怪,长着四只眼睛呢。”小孩子对陌生的事物总是怀着旺盛的求知欲,小宇继续问:“叔叔,你为什么会画它啊?它到底是什么?”谢小龙将小宇抱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嗯,它是个小螃蟹。”“骗人,它明明是一把叉,有眼睛的叉。”“那不是叉,是沙漏。”“沙漏是什么?”“是……小宇,今天我们吃凉拌猪脑肉好不好?”“好!但是它这个沙漏……”谢小龙被问得头大,抱着本子就跑,把小宇丢在原地,回来时已经提着卤好的猪脑肉了。}<如:文t!3网*? ?更}?新|最?快,小宇流浪的时候跟野狗抢食物,给谢小龙当了儿子之后虽然不会再饿肚子了,但看见食物也是挪不动道,一瞬间管它什么叉子沙漏呢,都比不上香喷喷的猪脑肉。 几天后,小宇又开始惦记那个奇怪的图案,但在家里翻箱倒柜,也找不到画着图案的本子了。他追着谢小龙问本子去哪里了,谢小龙糊弄他,说哪里都什么本子,一切都是他梦里看到的。他那时候小,一愣一愣地就接受了,后来很多年也没有想起过。谢小龙遇害后,他在养牛场和逐渐冰冷的尸体待了整整一夜,精神受到激烈冲击。刑警赶到之后,特勤出现之前,他被高强度地审问,被逼着回忆案发前后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那时他才8岁,生命中最亲的依靠死去,他的精神世界几乎被彻底摧毁。即便特勤将他从无穷无尽的审视目光中摘了出来,他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思考,更不用说协助调查。谢小龙的死成了悬案,特勤把卷宗调走,也在派人调查。他在治疗的干预下,心智逐渐恢复,特勤要他尽可能回忆与谢小龙生活的点滴,最终,他想起了那个图案。那一刻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会成为抓到凶手的关键。遗憾的是,时至今日,真相都没有到来。随着谢惊屿的回忆,海姝感到自己也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拉向了昏暗的漩涡深处。难怪谢惊屿对张纯羽的手链那样在意,如果她在碗渡街时见过那个本子,她也会一样愕然。重逢之后,她觉得谢惊屿变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的小宇,但有时候,这时候,她又觉得谢惊屿没变。来电了,对面的楼栋逐渐亮起灯光,黑暗仿佛在即将把他们包裹时被火烫了一下,旋即悄然消逝。海姝找谢惊屿要来一支烟,喧嚣的思维在烟雾中逐渐静下来,“所以龙叔和孔平远可能有什么关系?”谢惊屿沉默了会儿,“那个图案很可能是一个组织或者一群人的标志,但在特勤内部没有记录,只有龙叔一个人知道,而他没有上报,换句话说……他完成任务,来到碗渡街那段时间,可能和某些人保持着联系。”海姝突然按住谢惊屿的手,“你是最了解龙叔的人,你觉得龙叔可能是那样的人吗?”谢惊屿看着海姝的眼睛,半分钟后仰头闭上眼,“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害,复仇是最最可能的情况。查了那么久,刑警没有办法,但特勤有。可即便如此,复仇这条线也基本上被排除了。他不是因为上一个任务而遇害。”“我们已经找到钥匙了不是吗?”海姝说:“接下去就是要找到门。而在找到门之前,不要轻易去否定自己最亲最相信的人。”谢惊屿转过身,半边脸颊被灯光照亮。须臾,他神情里那些偏执冷硬的东西终于退去,一缕笑容浮现在他唇角,“看来今天请你吃饭是对的。”海姝也笑了,大喇喇的,“早就该请我吃饭了。”上午,高档写字楼里穿梭着衣着考究的精英男女,律师们干起活来更是格外利落。刻心事务所,新来的实习生一到办公室就没歇过,不断被各位前辈使唤,唰唰喷着纸的打印机都没有他们的脚步快。水静深是这一批实习生中最出色的,他专业成绩优秀,律师们交待的事办得不说有多完美,至少没有出错,开会时还能提出新颖的想法,会后能落到实处,再加上外表气质也不错,上周带他的律师已经私底下对他说,只要接下来的几个月保持,他毕业后就一定能留下来。刚才开会时,水静深看到刻心的几位合伙人都来了。他的视线很难从高明雀身上挪开,那实在是一个引人注意的女人。在律师这个行业里,女人要往上走,比男人难得多。高明雀却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