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将那枚带着血污的弹头递到孔有德面前,眼神如同寒冰利刃,死死盯着他。?k*s·y/x\s^w′.*c!o*m_
“你给本王看清楚了!这就是城外明狗倚仗的妖铳所用之物!此物非铅非铁,加工如此精良!威力更是,更是骇人听闻!”
他指着满地的碎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压迫感和绝望的急切: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死多少人!”
“给本王仿造它!”
“立刻!马上!召集你手下所有最好的工匠!还有那些西洋传教士!只要懂火器的,都给本王找来!”
“给本王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做的?他们的妖铳,又是什么样的构造?!”
多尔衮猛地抓住孔有德的衣领,将他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多尔衮口中喷出的带着血腥味的热气:
“听着!这是军令!是大清国运所系!仿造不出来,或者仿造的东西达不到这妖铳威力的一半…”
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一字一句砸在孔有德的心上:
“你孔有德,还有你手下所有工匠的脑袋,就都不用留着了!本王用你们的头盖骨,给死去的正黄旗勇士当酒碗!”
孔有德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看着多尔衮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疯狂,又看看手中那枚小小的、沾满脑浆的致命弹头,再看看眼前这片连收尸都无从下手的修罗场,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
仿造?拿什么仿造?这弹头的材质、加工精度、发射它的火器结构,都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让他仿造这个?简首比登天还难!
但他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知道,多尔衮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仿造不出来,他孔有德全家的脑袋,真的会被挂在城楼上!
“嗻!奴才,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砸锅卖铁,搜罗天下巧匠,定要仿出此物!”孔有德声音发颤,几乎是哭喊着应承下来,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搜,嗖`小`税+徃? ?首^发/
多尔衮这才松开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戈什哈扶住。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炼狱般的战场,又看了一眼手中另一枚冰冷的弹头,眼中充满了无边的屈辱、刻骨的仇恨,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未来深深的恐惧。+3+5_k+a.n¨s+h+u-.′c′o!m¢
“收尸,厚葬!”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低不可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将阵亡将士的名录呈上来,本王亲自祭奠!”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在戈什哈的搀扶下,转身,脚步沉重地、仿佛拖着千斤重担般,一步步走回了那刚刚被炮火蹂躏过的、伤痕累累的北京城。
而孔有德则紧紧攥着那枚带血的弹头,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苦涩。
他知道,自己接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失败的代价,就是他和他全族的性命,王峰留下的,不仅仅是狠话和一片狼藉的战场,更是一颗深深植入满清心脏、让他们寝食难安、却又无力拔除的恐怖毒刺!
南京紫禁城,武英殿内气氛压抑沉重,八百里加急带来的消息,王峰兵临北京城下,正黄旗覆灭,图赖授首,朝阳门城楼被炮火蹂躏,这些本该是惊天动地的捷报,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南明小朝廷的核心人物坐立不安。
因为紧随其后的,是另一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王峰撤军了!在距离大明故都一步之遥的地方,在将满清权贵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他竟带着那支“神兵”掉头东去,返回了天津卫!
弘光帝朱由崧肥胖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龙椅里,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漆扶手。
他面前御案上摊开的几份奏报,如同烫手山芋,他既震惊于王峰那匪夷所思的战斗力,又为这突如其来的撤军感到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
毕竟,若王峰真打下北京,他这个偏安一隅的皇帝,又该如何自处?
“鲁王叔,你与王峰都督素有联络,可知他为何在如此关头,功亏一篑,突然撤军?莫非,莫非是中了鞑子的奸计?又或是力有不逮?”他努力想找出一个能说服自己、也勉强能向天下人交代的理由。
毕竟,光复神京的巨大希望骤然熄灭,随之而来的必然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汹涌的民情。
鲁王朱以海站在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