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兄长顾景行的声音。

顾祁勋没有回头，指间的香烟被他无意识地捏扁，烟丝从指缝间落下。

"我知道。"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怎么会不知道？

他刚从前线风尘仆仆赶回来，军靴上还沾着荒原战区的尘土，她后脚就启程回了旧城。

桥洞底下盖小被，小被里面抹眼泪，抹完眼泪无所谓，逢人就说对对对...

顾景行踱步到他身旁，一身剪裁考究的藏蓝色三件套，衬得他愈发沉稳内敛。

常年混迹官场，他金丝眼镜下的眉眼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短发永远一丝不苟，连袖扣都泛着冷光。

他比顾祁勋高出半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弟弟颓唐的模样。

"你就这点出息？"

顾景行嗤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了顾祁勋手中的烟。

顾祁勋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哥，你不懂。"

他苦笑道，

"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卑。"

"我现在站在她面前，连呼吸都觉得是种冒犯。"

顾景行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庭院中央那棵百年银杏上。

"她觉醒的是SSS级天赋，整个联盟百年难遇。"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而你，我亲爱的弟弟，不过是个S级。"

"你就说你该不该自卑吧？！"

"老弟啊，"

顾景行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他伸手替弟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

"听当哥的一句劝，现在是你离她最近的时候了。"

顾祁勋猛地抬头，在兄长镜片后的目光中读出了罕见的犹豫。

"什么意思？"

他声音发紧。

"叶清欢刚刚单枪匹马干碎了邪神投影。"

顾景行推了推金丝眼镜，

"议会那群老头子现在看她像看救世主，己经将她列为特级战略资源！知道现在联邦有多重视她吗？她的权限等级比我还高！"

"以后的每一天，你们之间的差距都会越来越大。"

顾景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趁现在，喜欢就去追吧！"

顾祁勋浑身一震：

"什么？"

"我说，请你gogogo的跑起来追她好吗？"

"...我配吗？"

顾祁勋碾碎了烟头，火星在指间明灭。

一身烟味的我，怎么敢碰一身奶味的你...

顾景行一把拽住他的领带，

"少废话！"

"顾祁勋，你当年死守钢铁要塞的魄力呢？你那些军功章难道是摆设？联邦最年轻的少将，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不行动，等她踏上神坛就晚了！你想一辈子仰望她吗？"

"那就仰望吧。"

顾祁勋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至少，我的影子曾与她的星光重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