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往生栈

林小雅的手指在林默掌心微微颤动，银光从她半睁的眼睑间渗出，在昏暗的船舱里划出细碎的轨迹。_晓*税?C^M¨S~ ,唔^错￠内!容\莫老三的避死舟正穿过葬渊裂缝，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无形的巨口咬碎。

"还有三息。"莫老三的声音从船头传来，青铜罗盘在他手中疯狂旋转，"抓紧——"

船身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林默用身体护住妹妹，后脑重重撞在舱壁上。透过舷窗，他看见无数苍白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指尖距离船板只有半寸。那些手臂上布满暗红色尸斑，每道纹路都在蠕动，像是要诉说某个被遗忘千年的诅咒。

当最后一道裂缝在船尾闭合时，林小雅突然睁大眼睛："哥，有人在唱歌。"

腐木搭建的栈桥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悬挂在虚空中的客栈亮着昏黄的灯笼。灯笼纸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随着某种韵律明灭，像在呼吸。·顽? ? .鰰.栈/ .埂-欣-嶵′快~

"往生栈。"莫老三收起罗盘，袖口滑出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记住，在这里看到的任何活物，都别问来历。"

栈桥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林默刚踏上第一块木板，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嗒"轻响。抬头看见十二具悬尸在屋檐下轻轻摇晃，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钉着青铜钉，钉尾系着褪色的红绳。

"阴兵借道，生人退散。"沙哑的声音从客栈深处传来，柜台后升起半张被火烧过的脸，"莫老三，你带活人来了。"

莫老三把铜钱拍在柜台上："老瘸子的徒弟，带着通灵体。"

柜台后的身影突然凝实。林默看清那是个右腿装着木制义肢的老人，左眼蒙着黑布，仅剩的右眼瞳孔是诡异的灰白色。老人伸手想摸林小雅的额头，指尖却在距离皮肤一寸处被银光弹开。

"阴绝脉养大的通灵体..."老人独眼中闪过一丝波动，"老瘸子到死都没说，他捡的是对兄妹。?5/2.m+i¨a*n?h?u^a+t^a+n_g·.\c¨o-m/"

柜台突然下沉，露出向下的石阶。腐臭味混合着某种草药气息涌上来，林默听见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老人拄着枣木拐杖走在前面，义肢每次落地都发出金属碰撞声。

地下室的墙壁上挂满人皮制成的卷轴，中央石台摆着件暗青色长袍。袍子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袖口用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

"葬袍。"老人用拐杖轻点袍角，那些咒文立刻活过来般游动，"收尸人一脉代代相传的镇魂器，能暂时锁住逸散的魂魄。"

林小雅突然剧烈颤抖，银光从七窍中溢出。林默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己经抖开葬袍裹住她。那些游动的咒文立刻爬上女孩的皮肤，像无数黑色小虫钻进毛孔。

"十二个时辰。"老人按住想要上前的林默，"通灵体觉醒时会吞噬宿主神智，这件袍子能争取时间。"

石室侧门突然无风自开。莫老三站在满是古籍的木架前，手里捧着半片龟甲："掌柜的，生死簿残页的线索..."

老人突然暴起，枣木拐杖抵住莫老三咽喉："谁准你碰往生阁的藏品？"

龟甲上的裂纹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模糊的地图。林默看见七个光点分布在葬渊界各处，最近的那个就在净世教总坛废墟。他腰间的生死簿残页突然发烫，与龟甲产生共鸣。

"师兄。"莫老三的喉结在拐杖下滚动，"三十年了，你还在记恨师父把葬袍传给了老瘸子？"

拐杖稍稍松动。老人转向林默，灰白眼珠倒映着龟甲上的血光："想要救这丫头，你得凑齐三页生死簿。净世教守着第一页，第二页在..."

客栈突然剧烈摇晃，悬尸们的红绳齐齐断裂。林默扶住石台，看见葬袍上的咒文正在林小雅皮肤下形成血管般的网络。老人脸色骤变，拐杖重重跺地："执法队的追魂香！莫老三，你被标记了！"

阁楼传来木板爆裂的声响。莫老三甩出铜钱，三枚钱币在空中组成三角阵型："带丫头从后门走，往生栈有首通黑市的暗道——"

话音未落，一道银索穿透地板，精准缠住莫老三的右脚。林默认出那是镇邪司执法队的锁灵链，但链节上多了倒刺，每片锋刃都刻着灭魂咒。

老人猛地扯下左眼黑布，露出黑洞洞的眼窝。他从里面掏出血色玉符捏碎，整间石室突然翻转。林默抱着妹妹坠入黑暗前，最后看见的是老人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往生咒——那些咒文正一个接一个熄灭，像被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