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螳螂捕蝉
腐骨沼泽的雾气在林默眼前扭曲变形,他死死按住妹妹颤抖的肩膀。~墈~书*君^ ?首?发-林小雅眼中的幽蓝光芒正在消退,但她的呼吸依然紊乱得像被掐住喉咙的鸟。
"哥...那东西在哭..."林小雅的手指深深陷进林默的胳膊,指甲缝里渗出暗红的血珠,"好多人在哭..."
林默将最后一点清心散拍进妹妹口中,转头对身后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沼泽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是无数腐烂的舌头在舔舐泥浆。他摸向怀中两张生死簿残页,羊皮纸边缘正在发烫。
"林哥,净世教的人马在东北角扎营。"独眼的阿七从泥水里钻出来,半边脸上爬满会发光的尸虫,"他们抓了三十多个活人,正在搭祭坛。-看-书?屋^ !无\错/内/容^"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想起老瘸子临终前用血画的地图,那个被圈起来的凹陷地带,正好是净世教现在的位置。两张残页在怀里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要撕开他的衣襟飞向某处。
"阿七带小雅退回安全点。"林默扯下缠在手腕的尸布,浸透药液的布条在空气中散发苦杏味,"其他人按第三套方案分散。如果子时见不到我..."
"哥!"林小雅突然抓住他的衣角,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金芒,"祭坛下面有东西在看你。"
沼泽的雾气在这一刻变得血红。
林默混在祭品队伍里时,铁链己经勒进他的腕骨。净世教祭司的黑袍下伸出六条蜈蚣般的附肢,正将某种发光菌丝植入俘虏的后颈。+墈,书\屋_ ¢已.发\布_罪^辛?蟑-结?排在前面的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肿块。
"阴绝脉?"祭司的附肢突然停在林默颈后,腐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倒是上好的容器..."
林默任由对方将菌丝刺入自己脊椎。当那冰凉的东西顺着骨髓爬向大脑时,他悄悄松开袖中藏着的尸蜡——老瘸子教的法子,能让活人暂时带上死气。
祭坛是用人骨垒成的八卦阵,中央悬浮着一块不断渗出黑血的石碑。林默数着心跳,在祭司转身的刹那,将舌尖下压着的清心散药丸咬碎。菌丝在他体内发出烧焦的噼啪声。
"开始献祭!"祭司的附肢突然暴涨,刺穿前排三个俘虏的天灵盖。鲜血在触到石碑的瞬间变成墨绿色,空气中浮现出扭曲的符文。
林默趁机挪到祭坛边缘。借着血光,他看见石碑底部嵌着半片熟悉的羊皮纸——第三张生死簿残页正被当作封印核心。怀中两张残页的震颤几乎要震碎他的肋骨。
"下一个!"
铁链拖地的声响让林默浑身一僵。被黑袍教徒拖上来的俘虏满脸脓疮,但那双浑浊三角眼他死都认得——是三个月前就该死在尸坑里的赵虎。
"林...林默?"赵虎的独臂疯狂摆动,溃烂的嘴唇喷出血沫,"黑市...黑市首领是你..."
祭司的附肢刺入赵虎咽喉的瞬间,林默怀中的残页突然发出尖啸。赵虎炸开的血雾没有飞向石碑,反而化作血蛇缠上林默的手腕。一段陌生记忆粗暴地挤进他的脑海:
暴雨夜的古宅,穿猩红嫁衣的女人将婴儿塞进收尸人的背篓。女人转身时,后颈露出与黑市首领一模一样的蛇形胎记。
"——就是现在!"
林默暴起时,祭司的六条附肢正因反噬而痉挛。他甩出浸透尸蜡的布条缠住石碑,两张残页从衣襟飞出,与石碑上的残页形成三角共鸣。整个祭坛突然下沉三寸,沼泽的泥浆沸腾般翻涌起无数白骨。
"你竟敢!"祭司的头罩被气浪掀飞,露出半张腐烂的孩童面孔,"那是圣教镇压的——"
白骨组成的手臂从祭坛下方刺出,将祭司贯穿在半空。林默趁机扑向石碑,却在抓住第三张残页的刹那,听见林小雅撕心裂肺的呼喊穿透浓雾:
"哥!后面!"
黑市首领的青铜面具从血雾中浮现,他手中提着的,是昏迷不醒的林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