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腐林诡影

林默的指尖划过老瘸子留下的皮质地图，指腹下粗糙的纹路仿佛还残留着老人临终前的体温。-丸?本+榊/戦! +更_欣/蕞-全,腐骨林的标记处渗着一圈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他抬头望向远处那片笼罩在灰雾中的扭曲树林，耳边又响起妹妹梦呓般的呢喃："哥...它们...在叫我..."

"收尸人的规矩，日落后不入林。"苏晴的青锋剑横在林默胸前，剑鞘上镇邪司的符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更何况是腐骨林这种地方。"

林默将地图塞进内衬，腐木的气息从林间飘来，混着某种肉质腐败的甜腻。他数了数腰间皮囊里的镇煞钉——只剩七根，是老瘸子留下的最后遗产。"三十年前镇邪司在这里做过什么？"他突然问道，声音比想象中嘶哑。

剑鞘猛地一沉。苏晴的瞳孔在兜帽阴影中收缩，这个反应让林默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生死簿残页。￠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羊皮纸传来针刺般的触感，自从今早发现它能吸收尸气后，这片残页就变得越来越烫。

"你知道多少？"苏晴的剑尖挑起林默的下巴，这个动作他们己重复过三次，每次都在试探彼此的底线。

腐林深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不是风吹的，林默的阴绝脉在皮肤下突突跳动，像有无数蚂蚁沿着经脉爬行。他忽然按住苏晴的手腕："有人来了——不对，是曾经来过的人。"

树影摇晃的间隙，一个佝偻身影拖着左腿缓缓显现。月光照在那人腐烂的右脸上，露出森白的颧骨和挂着腐肉的牙齿。林默的胃部抽搐起来——守林人的制式腰牌在破布条间晃动，上面"丙戌年"三个字还清晰可辨。

"退后！"苏晴的剑光划破雾气，却在触及守林人脖颈时骤然停滞。+三+叶_屋\ ^蕪~错_内+容*剑刃像是劈进了粘稠的沥青，符纹一个接一个熄灭。林默看到守林人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幽绿，腐烂的声带振动着挤出字句："苏...大人...实验体...逃了..."

生死簿残页突然在林默袖中剧烈震颤。他本能地扑向右侧，原先站立的地面"嗤"地冒起黑烟。守林人扭曲的左手插进泥土，五根指骨如刀刃般伸长，在地上犁出五道焦黑的沟壑。

"三十年了..."守林人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整个上半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苏家的剑...还是这么令人作呕..."腐肉簌簌掉落，露出胸腔里跳动的紫色肉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金色纹路。

苏晴的剑诀僵在半空。林默知道她认出了那些纹路——镇邪司最高机密"金缕衣"的试验标记。这个发现让守林人发出漏气般的笑声，他腐烂的右臂突然爆开，无数骨刺暴雨般射来。

林默撞开苏晴的瞬间，生死簿残页自动展开。泛黄的纸面上浮现血色文字，记载着守林人真正的死因——"丙戌年三月初七，自愿接受金缕衣移植，经脉爆裂而亡"。那些骨刺在距纸面三寸处诡异地悬停，继而化作黑雾被纸张吸收。

守林人发出非人的嚎叫。林默的阴绝脉突然与残页产生共鸣，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守林人七窍中抽出：穿着白袍的术士们将金色液体注入活人体内，惨叫，更多的惨叫，然后是暴走的实验体撕开铁栅栏...

"收！"林默无意识喊出这个字。残页爆发出刺目血光，守林人的身体像被无形大手攥住，腐肉一块块剥落。当最后一块带着金纹的肉瘤离体时，整个腐骨林突然安静下来。

苏晴的剑"当啷"落地。她看着悬浮在林默掌心的金色肉瘤，声音发颤："金缕衣...真的是金缕衣...当年他们说实验体都处理干净了..."

林默的指尖刚触到肉瘤，生死簿残页就自动将其包裹。纸面浮现新的文字："镇邪司丙级机密：金缕衣计划。以活人为皿，养怨煞为甲"。更多的信息洪水般涌入脑海，他踉跄着扶住树干，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变黑变尖。

"你吸收了它？"苏晴捡起剑，这次剑尖对准了林默的心脏，"你知道那东西会让人变成什么吗？"

腐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林默看着自己逐渐恢复正常的手，突然明白为何妹妹能听见死者的呼唤。他擦掉鼻血，指向肉瘤消失的方向："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该先解决正在醒来的三十八个实验体？"

第一具挂着金纹的骷髅己经爬出腐叶堆。苏晴的剑光划破夜空时，林默袖中的残页又烫了几分——这次他清晰感受到纸页边缘正在缓慢生长。腐骨林的阴影里，有更多金色的光点在陆续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