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镇邪司的注视

腐骨鳄的尸体在泥沼中缓缓下沉，林默的指尖还残留着尸气共鸣后的刺痛感。+优′品,小~说/枉, ~首`发?林小雅靠在他肩头，那首古怪歌谣的余韵仍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

"哥，它们怕这个调子。"林小雅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上沾满沼泽的腥臭，"就像...就像梦里那个白衣服的姐姐教我的。"

林默刚要开口，腰间的生死簿残页突然发烫。暗红色纹路从兽皮封面上浮出，在腐骨鳄沉没的位置勾勒出一个扭曲的符文。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发现葬神曲残章·慑灵调，收录进度1/9】

泥浆突然炸开。

三具披着镇邪司制服的尸体浮出水面，铜钱面罩下腐烂的嘴唇正以诡异的角度开合。-咸_鱼+看-书^罔` \耕-歆?罪\哙`林默猛地将妹妹护在身后，却发现它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某个词——

"陈...百...户..."

苏晴的腰牌就是从其中一具尸体的指缝里滑出来的。青铜牌面上沾着新鲜的血渍，镇邪司的獬豸纹章被利器划出三道裂痕。

"三天内带回这个。"林晴的声音在记忆里浮现，她当时将药包塞给林小雅时手腕在发抖，"就当是...谢谢你们救了那个孩子。"

林默攥紧腰牌时，沼泽西侧传来铜铃的脆响。十二盏幽绿的灯笼刺破雾气，灯笼上"镇邪"二字被尸气染得发黑。他认得这个排场，陈百户的巡尸队从来不走活人该走的路。

"收尸的。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铜钱面罩，露出半张布满尸斑的脸，"苏晴的线人？"

林小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溅上暗红的血点。林默感觉到生死簿在怀中震动，那些新收录的葬神曲纹路正透过衣料灼烧他的皮肤。黑袍人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咳嗽声传来的位置。

"阴年阴月生的？"尸斑脸抽动着露出笑意，"陈大人正需要这样的——"

腐骨鳄的残骸突然从泥浆里暴起，咬住了最近的黑袍人小腿。林默趁机抱起妹妹滚进芦苇丛，听见身后传来系统冰冷的提示：【强制激活尸儡术，消耗寿元三十日】

他们是在腐尸堆里找到苏晴的。这个总把"按规矩来"挂在嘴边的女吏，此刻正用断剑支撑着身体，脚下倒着七具被斩去头颅的铜甲尸。她看见林默时瞳孔骤缩，剑尖下意识指向林小雅心口。

"陈百户在用活人养尸。"苏晴的剑在抖，血顺着剑脊滴在林默鞋尖，"你们现在逃还来得及。"

腰牌被扔到她脚下。林默掀开衣襟露出生死簿的烙印，那些纹路正在皮下组成新的葬神曲音节。芦苇丛外，巡尸队的铜铃声越来越近。

"我需要能进停尸房的令牌。"他掰开苏晴握剑的手指，将一枚从赵虎记忆里提取的铜钱塞进去，"作为交换，我可以解决你们不敢公开处理的'那具尸体'。"

苏晴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林默知道赌对了——赵虎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正是镇邪司地牢里那具长着七张人脸的腐尸。

"子时三刻，西角门。"苏晴突然斩下自己一截小指，鲜血淋漓地按在腰牌上，"带着这个才能过验尸阵。但若你敢动地脉封印..."

她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铜锣声打断。林默回头时，正好看见十二盏绿灯笼同时炸裂，飞溅的鬼火中浮现出陈百户的虚影——那张布满缝合线的脸上，嘴角正裂到耳根。

"找到你了，小收尸人。"

生死簿在这一刻疯狂翻动，林小雅无意识哼唱的调子与书页震动产生共鸣。当陈百户的虚影扑来时，沼泽里所有沉尸同时睁开了眼睛。

林默在腐臭的夜风中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镇邪司西角门的石狴犴前。苏晴的断指在掌心化作血符，而妹妹的歌声仍萦绕在耳畔。他摸了摸怀中生死簿，那些新浮现的葬神曲纹路正在皮下组成一个完整的词：

【葬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