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身后有什么吗?
警卫员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车子险些偏离方向撞上路边的梧桐树。?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开稳点。”谢钊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低沉冷硬。
警卫员额头沁出冷汗,手指死死扣紧方向盘:“是,团长!”
他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后座上稳如泰山的兰舒,少女青色的衣袂纹丝不动,连发丝都未曾晃动分毫,他连忙收回了视线。
谢钊看向了身边的人,神色如常,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但心底却因为兰舒刚刚那番话掀起一丝波澜。
他身上……附着一个?
谢钊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军装袖口,指尖微凉,喉结滚动:“我身上……有东西?”
“没感觉吗?”兰舒抬眸看向了他,语气轻描淡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从谢钊的肩头扫过,那里仿佛压着什么看不见的重物。
谢钊眸色暗了暗,刚想要在开口。
“到了叫我。”兰舒闭上了眼睛,对方刚才骇人的话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像是随口一提。
谢钊目光落在兰舒映在车窗上的倒影,她斜倚在窗边,双目轻阖,长睫如敛翅的蝶,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两弯阴影,安静的像个普通小姑娘。
车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警卫员的手心全是汗,他总觉得后座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意,明明是三伏天,却冷得他后背发凉。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μ,容°a*
……
车子驶入军区大院时,夕阳的余晖正将青砖小楼染成橘红色,车子最终停在了谢家侧院。
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枝桠在暮色中张牙舞爪,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谢钊正准备叫兰舒,兰舒忽然睁开了眼。
“到了。”
谢钊率先下车,军靴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走到另一侧,伸手拉开车门。
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上次这样给人开车门,还是接待军区团长的时候。
看着这一幕的警卫员欲言又止。
兰舒缓步下车,青色裙摆纹丝不动。
她抬头望向院中那棵百年老槐,树冠投下的阴影正好笼罩着整栋小楼。
暮色中,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是一栋独立的小院,青砖灰瓦,院子里种着一些花草,环境清幽。
谢钊领着人进了屋子,推开门,侧身让兰舒先进。
“这里平时没人住,但一直都有人打扫,还算干净,只是有些霉味。”
兰舒缓步踏入,目光扫过屋内陈设。
红木桌椅、雕花屏风、青瓷茶具……
虽不算奢华,但也算雅致。
然而,兰舒眉头却微微蹙起,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掠,指腹沾了层薄灰。1@零?点D×±看±书!? ÷免??费?阅?读°
她转头看向谢钊,眼神平静得让人心头发紧。
谢钊沉默。
“一会我让人在打扫一遍。”
“嗯。”
兰舒望向了窗外。
百年老槐树正对着窗户,遒劲的枝干在暮色中伸展,树冠投下的阴影几乎要探进窗来。
“槐树招阴。”兰舒淡淡道。
谢钊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这颗槐树是谢家老祖宗亲手种下的,整个军区大院就数谢家的槐树长的最旺,爷爷常说着是谢家的“守宅树”。
“明天就砍。”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不对劲。
从见到兰舒第一眼起,他就像被什么魇住似的。
“床太硬。”
“帘子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这个桌子不要挪到那边,还有这个……”
接下来的半小时,谢钊见识到了什么叫挑剔,兰舒几乎指出了屋里每一处不如意的地方。
她每说一句,谢钊的脸色就沉一分。
谢家侧院平常虽然没什么人住,只有爷爷偶尔来这里小住。
可到了兰舒的嘴里,这里处处都是毛病。
偏偏,她说话时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嫌弃的意味,反倒是在陈述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事实。
让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