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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场面
——楚雁回每每受伤,也只是当时流血,之后那血就自己凝固了,从不会出现失血的现象。
如今倒是奇怪……
他心思难定,忍不住问道:“上将军你看,昭翎将军的伤口好像有些奇怪,那血为何止不住……?”
无羁闻言,面色甚是难看,抱着楚雁回的双手紧了紧。
正想如实说来之时,江泽文倏忽面无表情地插话道:“那是因为她自行压制住了治愈能力。”
无羁点点头,喉咙有些发苦:“天级鸮兵并不是铜墙铁壁。”
“我们所看到的若无其事,其实是她用惊人的治愈能力强撑出来的表象。”
“因为在战场上,没有第二次机会,她不能也不敢有所懈怠,时间一长,就养成了习惯。”
“昨日她被烈火烧焦了皮肉,又被埋于坍塌的废墟之下,我甚至都没想过她会活下来……”
许是觉得这话像在抱怨,说到此处,无羁忽然顿住。
合上了张开一半的双唇,抱着楚雁回从地上起身。
扭头便走。
“我得带她回家了。”
众人尚未回神,默默看着他踩上楚雁回流淌一路的血液,一步一步踏出血痕。
渐行渐远。
齐子易脑中一片混沌,脑海中又将永和村的火灾片段重演了一遍。
无论是神识分裂的楚雁回,还是找回了主神识的楚雁回,都在为了自身信仰奋战。
而他呢?
却忘了那场火灾里,也有他想要,且必须得到的东西。
恍惚间,他耳畔充斥着楚雁回刚才的那几声大笑。
不是嘲讽。
而是欣赏。
又联想到陆方义的话,字字句句犹如针扎一样。
突然令他惭愧不已。
他定下神思,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坚定。
对陆方义和江泽文拱手见礼道:“陆大人,江棘卿,先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如若你们还想知道,这几日永和村中发生过的事情,在下愿意和盘托出!”
此刻的陆方义已经寻回理智,将仍在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看向江泽文,寻求着他的意见。
江泽文看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陆方义即道:“有劳齐翰林叙述。”
“不过现下闹出这等乱子,请先容我将此事处理好再来会面。”
“若齐翰林不介意,可在我府上饮杯香茗,到后堂静待。”
“好。”齐子易应声。
随后几人又客套了几句,他便和江泽文一起去了后堂。
陆方义留在大堂处理残局,命衙役将魏炀的尸体抬至殓房,好生看管。
而后让人把王掌柜关进地牢,将李大爷送出京兆府。
送人时,陆方义亲力亲为。
临了,到府门口,李大爷倏然抓住他的手,愁容满面地问:
“陆大人,永和村的人当真全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