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

正值陆方义思考期间，江泽文从府内出来，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是怎么了？”

那小哥一听自己要“打劫”的人姓“陆”，还被大理寺卿称作“大人”，顿时吓得骨软筋麻。·s~i`l_u?b¨o′o.k-..c?o*m¨

正要下跪认错，却被陆方义不动声色地扶住。

转头对江泽文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在向这小哥打听你的消息罢了，尚未问出什么，不期你就来了。”

“原来如此。”江泽文了然道，“我方才也是正打算前去寻你，远远看见府门口有个身影与你相似，走近一看，没想到还真是。”

“既然陆大人来了，便随我一同进去吧！”

陆方义应了声“好”，对那小哥微微颔首，并未多说，随江泽文一同进了府内。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那小哥仿佛劫后余生，在外感激涕零……

府门到堂屋尚有一段距离，中间一个大院，树木成荫、花草繁茂。

虽时值晚秋，却仍有一片青翠鹅黄之色点缀院中，香风阵阵，枝叶婆娑，雅逸之趣堪比宫中御花园。

陆方义纵情观景，未曾注意脚下，“噗呲”一下，踩进一滩水里。

慢悠悠朝下看去，没过一半鞋底的血泊赫然在目，慌得他连忙收脚：“江棘卿，莫非昭翎将军真把成王殿下给杀害了？！”

江泽文带他绕路，边走边说：“楚雁回没有杀害成王殿下，只是杀了一个领头的府兵，以及一个欲带殿下离府的家仆。￠e~8￠z`w?.￠n.e~t^”

“不过……”

言辞忽然转折，陆方义心里一紧：“不过什么？”

“她砍断了殿下的一条腿。”

“什么？！”

陆方义厉声高喊出来，整个人大惊失色，转眼便已和江泽文到了堂屋内。

屋中灯火葳蕤，只见楚雁回跪在地上，面向上座，眼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不屈。

再定睛一看，那上座坐着的……竟是楚王！

陆方义登时反应过来，慢了江泽文半拍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

楚王沉声说道，周身气场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在场众人无人敢言语半句，只听得众多家仆脚步声熙熙攘攘，端着一盆盆血水来回奔忙。

不多时，从堂屋的屏风后走出一位身着官服，两手血迹斑斑的白发老者。

来到楚王跟前，跪下道：“禀陛下，老臣已用尽毕生所学，倾力相救，虽是保住了成王殿下的性命，但殿下的腿……却已是无力回天了！”

“哐嚓——！！”

桌上的瓷壶、瓷杯被楚王掀翻在地，全碎了一地。+w.a*n^b~e¨n?.^o*r+g.

四溅的瓷片落入旁边显眼的碎木残垣中，没了踪迹。

众人见此圣怒，齐齐附身下跪，不敢抬头。

楚雁回反而挺直背脊，直视上座，冷笑道：“恭喜陛下，如此便再也不怕成王殿下会造反了。”

“造反”两个字被楚雁回咬得很重，楚王勃然大怒，指着她鼻子骂道：“孽畜！当初朕就该直接杀了你！永绝后患！”

楚雁回不慌不忙道：“怎么？陛下如今利用我剿灭完百万魔物，便想着要卸磨杀驴了？”

仿佛被戳到了心虚之处，楚王一时无言，皱了皱眉：“朕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只要你自断一腿，再给成王赔个不是，朕就不再追究你的过错，如何？”

跪在旁侧的无羁闻此言，忙不迭抬头：“陛下！”

“有求情者，同罪论处！”

楚王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言语。

楚雁回却全然无惧，继续自顾自说道：“单论谋反一条罪，他那种人本就该死，我凭什么要还他一条腿？”

“常言，皇族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说，陛下觉得谋反之罪也是可以被宽恕的？”

“既如此，那陛下为何不为张家、江家、顾家等等这些世家平反？！”

“难道因为他们并非你的手足……”

“放肆！”楚王一拍桌板，跳将起来，怒吼道，“你这孽畜！休要强词夺理！”

“朕早已说过，成王参与反叛之事，是当时官吏的误判！你如今口出狂言，莫非是要污蔑朕以公谋私？！”

见楚王已然跳脚，楚雁回哼声冷嗤：“我可没说这话，是陛下自己说的。”

楚王彻底气结，上前拔出随身侍卫的横刀，对准楚雁回直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