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克力的还是草莓的来着?”
宋常威转过身,求证般看着舒玥。.l+a^n¨l_a?n-w-x¢..c~o?m¨
舒玥机械地弯起唇角,然后指了指粉色的盒子,开口断断续续发出几个音节:“……谢……谢……”
宋常威先是看着她发愣,随即过了半分钟,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见到女儿以来,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刚震惊地要掉眼泪,却听见那游丝般细弱的声音补充道:“谢……谢……爸……爸……”
做父母的,最能催泪的也许不是工作上的苦尽甘来,也不是事业上忽而的春风得意,而是心力交瘁时,儿女那一声真切的“爸爸妈妈”。
宋常威当时就绷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流,舒玥就静静地垂眸看着他哭,然后抖着手,不停地为他擦泪。
随后的购物时间,宋常威觉得轻快不少,笑容怎么也消不下去似的,一会儿说马上过年了,要多买点女儿爱吃的糖果,一会儿又说,今年过年,全家一起吃年夜饭。+h.o/n\g+t-e~o¨w^d?.~c~o^m¢
还在挑糖果的舒玥手一顿,刚才的愉悦立刻就被恐惧涌上来。
她害怕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尴尬局面,父母还没有和好,强扭的瓜不甜,后来偶尔几次全家聚在一起的机会,但也不欢而散,大过年的,舒玥宁愿两个人冷冷清清地过,也不愿意一家人在一起鸡飞狗跳地过。
宋常威毫无察觉,把舒玥摸过的糖果全部拿进购物车:“你不是早就希望我和妈妈和好吗?当年是爸爸不对,我也只想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你们母女俩……”
舒玥想说不用,一切都随缘吧。
可她说不出话,只能再次把想说的都咽进肚里,只剩酸涩的愁绪流过心脏。
时间飞逝,阳城在过年前又下了场鹅毛大雪,彻底地以一场瑞雪迎接了新岁到来。
除夕那天晚上,宋常威早早就来了,三人忙着做年夜饭,舒玥看着满满当当的饭菜上桌,心里真感觉这个破碎的家有些年的味道。-0¨0_s?h¨u?./n?e~t.
宋禹还没来,舒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几人先吃饭,这段时间过去,舒玥依旧保持沉默,生活中少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家愈发沉闷,而宋常威和舒娟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吃年夜饭时,气氛一直处于尴尬之中。
“阿玥,你还是不能说话吗?”舒娟先开口了,语气有些严肃。
舒玥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问哑巴你为什么不说话似的,舒玥如坐针毡,看看爸爸,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主动开口说话,怎么能恢复?”舒娟板着脸放下筷子:“你之前答应妈妈什么了?都忘了吗?”
舒玥拿着筷子的手越抖越厉害,宋常威连忙说:“康复运动过几天再提也不迟,大喜的日子,不管能不能开口说话,开心快乐最重要,爸爸妈妈不会逼迫你,来,干杯……”
舒娟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看着舒玥缓缓端起杯子准备和宋常威碰杯,可端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却越来越抖,好像渐渐支撑不住似的,橙色的液体洒出来一点,舒娟沉不住气,狠狠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舒玥吓了一跳,手一下没抓稳,杯子“当啷”一声掉在桌子上,浓郁的果汁味儿氤氲,为空气蒙上了股黏腻的紧张。
“你,你吓孩子干什么?”宋常威赶紧过来安慰女儿,不解地看着舒娟:“我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但是大过年的,没必要吧。”
“我生了那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到底为什么全毁了!?现在连杯子都拿不住!我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现在连学都上不了了!”舒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一向争强好胜,女儿是她最重要宝物,现在宝物上布满裂痕,她心疼欲裂。
不知该痛恨这宝物本质弱不经风,还是该痛恨风雨的摧残。
“那能怪女儿吗!?她又不想这样!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想办法让她好起来!而不是继续逼迫她!”宋常威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他压着脾气,嫌少和舒娟这样说话。
“不怪她,不怪你,都怪我!行了吗?都是我的错!”舒娟哭了起来,她回到房里,用力甩上房门。
舒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手臂上好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她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胳膊,不知不觉就抓出血来,刚在混沌的视野里看清手臂上渗出的血,脸上也迟钝地感知到液体划过的痒意。
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脸上的泪就先落了下来,她慌忙用纤瘦的手臂去擦,可眼泪像是失禁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她惊恐到了极致,舒玥之前答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