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很痛,洗纹身更痛。+秒-章_节`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说:“我又不洗。”
于乔没有说话,只当他是心血来潮。哪知几天之后,他真在胸前靠近心脏的位置纹了两个字母——她名字的缩写。
很难说清看到这个纹身时,她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只是觉得小腹那个洗去的疤痕发痒发麻,牵连着她的心也一阵阵的麻。
她用指尖去触他胸前的皮肤,她想笑一下,又有点想哭,最后脸上扯出一个怪异的表情,问他:“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池晏舟大爷似的靠着,双肘反撑在沙发上,胸膛裸露,一副任君欣赏的坦荡,说:“是啊,便宜你了。”
这像什么呢?盛夏即将结束时的一场花开,太阳落山时的漫天霞光,人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于乔看他好一会儿,最后颓然地将额头撞进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也罢,若是体会到夏花的绚烂和秋叶的静美,那也算死而无憾吧。-q+s\b!r,e¢a¨d,.¢c/o+m·
那时候他对她是真的好,事无巨细。她去上课,他天天来接。就算再三勒令他低调行事,每次都把车远离教学楼停着,再走很长一段路来等,但光凭他这个人就足够夺人眼球。
他来了没几天,整个系都知道,于乔有个过分耀眼的男朋友。
于乔一直记得这样的傍晚,下课已是黄昏,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玫瑰红色。一群鸟儿从霞光中飞过,身姿优美,像剪纸一般。
她从教室出来,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但越过重重人海,第一眼却能看见一个她爱的人。而他的目光,也总能第一时间望向她。
她总是想起他的眼睛,冷漠平和的眼瞳,照见她时,却带隐约的笑意。夕阳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温柔到犯规。
他靠在栏杆上,朝她招了招手。于乔快步奔过去。然后她挽着他的手,亦或是他揽住她的肩,如同其他众多的普通情侣一样。?j!i.n-g?w+u\x¢s-.^c′o′m/
他们通常是回家,去她租的小房子里,或是他的公寓,有时也会出去逛逛,探访街头巷陌的美食。
有次放学后,两人去逛国贸,在路过harrywinston熠熠生辉的橱窗时,于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为了应景即将到来的圣诞气氛,橱窗提前布置,中间放一棵装扮精致的圣诞树,格外好看。
她的目光柔和,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年生日,在望京的公寓里,她一觉醒来,便看见一棵挂满了礼物的树。
也许人真的是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痛,曾经的不愉快和痛苦都淡忘,回忆中都是他对她的种种好。
她那时根本没有注意到橱窗里展示的那些珠宝,所以着实也没有想到会在吃饭时收到一枚戒指。
大克拉的椭圆鸽子蛋,像一颗剔透玲珑的冰糖。
“怎么突然送我这个?”她从盒子里拿出戒指,举在半空中看,闪得晃眼。
“你不是喜欢吗?刚刚见你盯了好几眼。”池晏舟说。
网上曾经流传过这样一句话:判断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是看他舍不舍得给你花钱。一个男人舍得给你花钱,那他不一定爱你,但一个男人不舍得给你花钱,他一定不爱你。
钻戒放在掌心,有些坠手。
那一刻于乔在想,他至少不是不爱她。
她半开玩笑道:“这可是婚戒呀,哪有随随便便送人的。”
池晏舟却说,物品的意义都是由人所赋予的,婚戒也好,装饰也好,你说它代表什么,那就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你喜欢。
恰逢有侍者上菜,挡住于乔的视线,她没有看到他说话时的表情。
她只看到面前放着的一杯茶,茶叶舒展,缓缓下沉。她捧着茶杯,放到嘴边,没有喝。
戒指是他临时买的,圈口也不那么合适,但她并没有拿去改。晚上回了家,坐在床上,开了台灯,用红线一圈圈地慢慢缠绕着戒指。
夜晚宁静,灯光落在于乔的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边。她安安静静的,一手拿着戒指,一手用红线绕过圈口,缠绕了不知多少圈后,打一个结,再用牙齿将线咬断。
池晏舟曲着胳膊躺在床的另一边,撑着半边身体看她。他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笑她怎么年纪不大,还有这种老式做派。
于乔说:“小时候我妈就这样缠金戒指,那时候有人缺钱卖给她一个,她说外面的店要偷金子,就自己用线缠住。要是以后胖了,把线取下来,还能戴。”
银色的圈口中间一截红线,虽不那么好看,但戴上去可以藏在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