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可眼底的光,却像是濒死之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d~i\n·g^d?i_a*n/k′a.n.s¨h!u~.~c+o*m¨
“陛下!”盯着神情癫狂的天子,顾文谦斩钉截铁地重复道:“云禧没死,她还活着,她一直欺骗了你。”
“她没死?她怎么可能没死?!朕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你现在告诉朕……她没死?”
萧慎敬忽然松开手,踉跄后退几步,仰天大笑,笑声却嘶哑如裂帛 ,像是疯魔了一般。
很快,笑声戛然而止。
“不可能……” 萧慎敬缓缓低头,眼神从狂乱逐渐凝滞,他喃喃自语道。
嗓音低哑,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梦醒后他又会回到那场大火里,云禧抱着孩子朝他伸手,她说她好痛,救救她……
而该死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剧烈的痛感让他五官都扭曲了一瞬。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自己的眉心,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清醒。,x.i^a,n¢y¢u?b+o¢o·k+.·c\o?m·
“你若是骗朕……” 他盯着顾文谦,瞳孔颤动,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
若是敢骗他。
若是敢骗他……
他一定会将这些人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失控的,癫狂的,强烈的杀意,如同一场海啸猛地朝顾文谦扑去。
顾文谦浑身一颤,倏地低头“陛下,潜伏在突厥的探子送回的密信,云皇后此时正在漠南,她在一伙粟特人的商队里,和突厥巡逻队发生冲突,夺下马匹逃走了。”
确凿无疑的答案。
萧慎敬倏地捂住刺痛的左眼,却挡不住发红酸胀。
最后,滚出一滴泪水,沾湿了手心。
天子倏地背过身去。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帝王威仪,极尽崩塌殆尽。
“云禧还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他喃喃自语,踉踉跄跄地走到御案边。?精¨武!小~说-网, -首¨发-
很快,巨大的惊喜如如滔天巨浪,将他彻底淹没,抑制不住浑身的战栗。
可却尤觉不够,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把……密函给朕……”
顾文谦立刻掏出密函,疾走几步,躬身,递到了天子的手边。
萧慎敬没有回头。
他慢慢松开了攥紧到泛白的手,缓缓接过。
他几乎要咬着牙才能遏制颤栗,打开密函。
高大修长的身影就这样靠着御案,拿着密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逐字逐句地读,生怕自己有所遗漏,生怕……再是一场虚妄的幻境。
直到将所有的字全都记在脑海。
其实萧慎敬的记性很好……他早已记住了这封信的每个字。
可这是三年以后,他和云禧的唯一联系。
此时的天子就像是将死之人抓到了唯一救命稻草,死死攥着绝不会放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
萧慎敬终于开口了“传令,让潜伏在突厥的探子全力跟踪,保护好她……”他闭了闭眼“决不能让她发现。”
“陛下……”顾文谦领命而去后,福顺捧着丹药走了进来。
萧慎敬坐在御案后,抬起黑漆漆的眼眸“从今日起,炼丹房给朕撤了,所有术士全都送出皇宫。”
福顺震惊之后,就是大喜过望,丹药盒从颤抖的手中滚落,他几乎是连跪带爬地捡起来“陛下,陛下,奴才现在就去办。”
一边说一边抹泪,然后倒退着走了出去。
太好了。
太好了。
福顺几乎是小跑着追上了顾文谦的脚步,他顾不得礼仪拉住了对方的手臂“顾……大人顾大人……”
“福公公?”
福顺气都喘不过来了,断断续续地说道“顾……大人,陛下……终于不吃……不吃丹药了……咱家,咱家实在是……好奇你如何劝的陛下!”
“因为……”顾文谦微微一笑“云皇后还活着。”
福顺猛地瞪大了眼,不自觉地抓紧顾文谦的手臂“你……你可说的是真的?这,这不能开玩笑的啊顾大人。”
即便是他也知道,陛下绝对经不起再次的打击了。
云皇后去世,陛下苦苦撑到现在,已濒临极限,再也经不起风吹草动了。
顾文谦笑得谦谦君子的模样,语气却坚定不移“千真万确,云皇后还活着,也一定会活着。”
“真好!太好了……”福顺只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缓缓放开顾文谦,发自肺腑地说道“顾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