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瓷眨了眨眼,阳光在她瓷白的脸颊上跳跃,将那双杏眼中的不安照得清清楚楚。\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她今日随意扎了个马尾,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在耳边,随着她的小动作轻轻晃动。
“那个……弟子近来课业繁重……”她小声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带,正努力思考该用什么借口推拒比较好。
“每个弟子都必须参加,你既入我门下,便没有退路可言。”谢无尘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薛瓷顿时蔫了,肩膀不自觉地垮了下来:“那……这试炼可会伤及性命?”
谢无尘抬眸,目光掠过她微微发白的指尖:“不会。”
薛瓷松了口气,动作又开始轻快起来,谢无尘见状勾了勾唇角继续补充:“不过幻境千变万化,全凭应变,重伤乃至残疾者也未尝没有…..”
薛瓷刚扬起的嘴角僵住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在上面碾出一小片尘土:“弟子……知道了。”
一片竹叶打着旋儿落在她发间。^j+y*b/d+s+j\.!c-o′m-谢无尘抬手拂去,指尖在触及她发丝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知道了就多勤加练习,明日辰时,准时到剑坪。”
薛瓷抬头,正对上他如墨的眸子,那里面的关切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 ———
第二日清晨,天衍宗后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
薛瓷像只树懒一样挂在古松枝头,双手死死抱住树干,双腿在空中乱蹬。她的飞剑正插在头顶的树干上,剑穗在风中欢快地摇曳。
谢无尘抱臂立于树下,月白衣袍纤尘不染:“自己跳下来。”
“剑尊大人!”薛瓷声音带着哭腔,“弟子是真的恐高啊!”
“修仙之人畏高,”谢无尘抬袖拂去飘落的松针,“如同厨子惧火。”
“可厨子被火烧了也会疼啊!”薛瓷把脸贴在粗糙的树皮上,“您就当修真界出了个千古奇才——怕高的剑修!”
谢无尘额角跳了跳:“松手,运转轻身诀。~看+书?君\ `更?新,最`全?”
“我松手就成肉饼了!”
“我在下面。”
薛瓷悄悄睁开一只眼,看见谢无尘确实站在正下方。晨光透过树叶在他白衣上投下斑驳光影,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此刻竟带着几分无奈。
“那……那您接好了啊!”薛瓷心一横,松开手。
预想中的温暖怀抱没有出现——谢无尘轻描淡写地一挥袖,一股柔风托着薛瓷缓缓落地。
“剑尊大人!”薛瓷感受着发软的腿依旧心有余悸,“您这样会……”
一道极具压迫性的目光扫来。
“……会教出修真界最优秀的弟子!”她立刻挺直腰板,笑得谄媚,“方才那招‘清风化羽’简直精妙绝伦!”
谢无尘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抬手召回飞剑:“继续练习。”
薛瓷:“......” 她现在退出宗门还来得及吗!
第二次尝试,薛瓷战战兢兢地站在飞剑上,双手死死抓住谢无尘的袖子。
“松手。”谢无尘冷声道。
“不行!”薛瓷闭着眼摇头,“这是我和地面最后的羁绊!”
谢无尘叹了口气,竟破天荒地没甩开她:“运转心法,感受灵力流动。”
薛瓷努力沉下心平复情绪试着照做,飞剑果然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她惊喜地睁开眼:“剑尊大人!我飞起——”
话没说完,飞剑突然一个颠簸,薛瓷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谢无尘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像提小猫一样把她提了回来。
“你是我教过最笨的学生。”谢无尘面无表情地说。
薛瓷整了整衣领,不服气道:“剑尊大人,您还教过谁啊?”
谢无尘沉默片刻,然后选择了沉默。
训练结束时,薛瓷已经成了个灰头土脸的小泥人。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迎面撞上了法修系的师兄楚子穆。
“薛师妹,”楚子穆忍俊不禁,“你这是去挖灵矿了?”
薛瓷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我去当剑尊的沙包了……”
楚子穆笑着递给她一块手帕:“擦擦脸吧。谢师兄一向严厉,但对你已然算是十分特别的了。”
“特别残忍吧?”薛瓷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灰,“寅时起床,子时睡觉,中间除了修炼就是挨骂……”
楚子穆正要说什么,突然神色一肃,朝她身后行礼:“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