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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笑着说:“妙珠,你快走吧,你不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劲才放你走的,你快走吧。我怕活过来了,你又要走不掉了。”
他是鬼阿。
他就和鬼一样的穷追不舍。
所以,趁着他拼死下定决心放她走的时候,她快点跑吧。
妙珠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在说些什么,她此刻也终于看到了他手上那些交错的疤痕了。
她从没有机会看到陈怀衡手上的这些傷疤,毕竟他也藏得很好,没有想让她看见这恶心东西的意图。妙珠看得惊骇,骇得牙关紧咬,止不住地颤动,她一邊摁着他的伤口,一邊再没忍住,往陈怀衡脸上刮了一巴掌。
大概是吓的,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她打完他,还骂他:“你寻死觅活的做些什么?说好让我走,结果自己在这里偷偷摸摸寻死,你死了,想置我于何地!你什么出息啊你,这世上谁离了谁还能活不了吗?!”
陈怀衡被打偏了头,却也没了任何的脾气,不知道是叫妙珠打疼了,还是委屈的,眼泪开始不停地掉。-s¨o`s,o/s¢h′u~.+c,o,m\
“活不了......就是活不了。”
他嘴唇一片白,人已经快虚弱地昏死过去了,可还是边哭边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不好,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都是我应得的......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的......妙珠,我不要你原谅我,可是你就当给我个机会成吗。我错了,你别这样狠心,别这样......”
陈怀衡的眼泪比他的强权强迫有用太多。
尤其是眼泪和血一起流下的时候,湿哒哒地把人的心口都烫到了,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让人找不出辩驳的理由。
许是叫自己气的,又许是叫陈怀衡气的,泪水顺着妙珠的面颊滚落,她不停地说着:“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他总是有法子对付她,她都踏出乾清宫了,可又还是回来了,她自己也不争气,分明是他放的手,她竟又回来了。+h_t·x?s`w_.*n′e′t~
陈怀衡也在不停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妙珠,是我对不起你......”
妙珠听不下去,陈怀衡越来越虚弱了,她道:“你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不可以死。
他这样死了,算什么事?以后小聿知道了,她又该怎么和他说?而且而且,他真的死了,她也并不能有多快意。
从前在宫里头的日子太苦了,苦不堪言,说都说不出来,可是现下,妙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想起那些事,心中竟也没再那么泛酸,往事如涟漪,只是一圈一圈地在心口荡开了。
妙珠承认,他的死,并不会叫她快意。
他知道错了。
即使说知道错并不能改变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实。
可是,妙珠也知道。
万事万物皆有尽头。
而尽头总也不能回头看。
妙珠大声喊着卿云,卿云听到里头的动静,进来后见到这幅情景也叫唬了一跳,赶忙去找来了太医。
太医来了后也被这幅情形弄得吓了一跳,他慌慌忙忙给陈怀衡包扎好了伤口。
陈怀衡这伤,说重不重,可再晚一些,那或许是真要丢了命的。
他也只能给他包一下伤口,再叮嘱他接下几日好好补一些气血。
留下了这话后,便也没再待,离开了此处,卿云也沉沉地叹了口气,也跟着出去了。
空荡荡的殿内一下子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陈怀衡嘴唇仍舊白得厉害,低着脑袋坐在椅上,妙珠就站在一旁,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血。
妙珠大抵还是生气,就站在一旁瞪着他。
陈怀衡也知道她生气,不敢抬头看她。
她大抵是以为他又在寻死觅活做戏,口口声声说着放她走,结果呢,非要弄这么一出,岂不是故意恶心人。
陈怀衡垂首,哑着嗓子开口,他道:“我没想过你会回来的......”
他也真没想到她会回头。
妙珠冷冷地从喉中哼出一口气,看着他道:“我不回来你真就去死?”
陈怀衡终于仰头看她,他说:“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那三年怎么过的,你让我往后几十年也那样过,我过不了。”
妙珠道:“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我小妹死的时候我没死,我娘死的时候我也没死,我不要儿子我也能活,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再想起他那条小臂,她都仍旧骇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