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和其他人一样讨厌我，抗拒我，违背你的本意靠近我。,x`x!k~a!n_s`h?u^w?u\.-c*o`m+”

“更恐惧，在我习惯你后的某一天里，你会弃我而去。”

他在恐慌，在不安。

他不确定今天说出这些，对他，或是对舒嘉来说，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他深知，将自己的全部剖白出来给她看后，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可能她会因为无法承受这份重量而退却，可能她会因此牢牢攥住，反手将他凌迟。

但是。

“舒嘉，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我努力过，尝试过，不要再去注意你，可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的病情变得变得越来越严重。

我才恍然，原来离开你，已经需要戒断。

当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那天，所有努力一瞬间土崩瓦解，你的身影瞬间占据我视线的所有。

邬则缓缓抬起眼睫，看向眼前微微瞪大眼睛，早已说不出话的舒嘉。`l^u_o￠q`i\u.f_e?n￠g~.￠c^o￠m′

他紧绷着身体，嗓音隐忍，一字一句地说：“我惧怕，我无法永远留住你。”

曾经邬则害怕不能永远，可现在对方真要抽身而去，他却几乎失去理智，仓皇地只想抓住什么。

哪怕只是一小节风筝线。

如果再不说明，邬则想，或许真的会彻底失去她。

他不愿再被留在那灰暗而窥不见丝毫天光的世界里，他再也受不了了。或许他会在某天平平无奇地死亡，悄无声息地失去一切生命体征，却连个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此时此刻，邬则只想不顾一切，抓住深夜里唯一的太阳，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也想将它攥紧、焐热、珍藏。

我恐惧你违背本意接近我，可现在，我的本意只剩下朝你靠近。

好半天，舒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手指稍稍动了一下。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问：“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嘉原以为邬则是从上次帮他解围才有些动心，可听他的意思，对方喜欢上她似乎比她以为的要更久。_s?j·k~s*a/p,p~.?c*o?m-

而她，竟然对此浑然不知。

邬则低声说：“我不知道。”

他不记得了。

记忆里，他只能想起女孩关切真挚的眼神，温柔怜惜的语气，一桩桩一幕幕，总能让他产生自己在对方眼中十分重要的错觉。

再到后来，他已经成瘾而不自知，再无法承受失去的重量。

邬则轻轻喘息着，忽然不敢抬头看她。

他说：“以前从来没有人喜欢我，我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真心喜欢过我。”

“我对感情一窍不通，无法辨别对方的喜欢是真是假，所以习惯用最坏的眼光去揣测。我想，没有人会真心喜欢上我，即使起初或许真的有些喜欢，在了解真实的我过后，也会离开我。”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我太过自私，只考虑了自己，让你的喜欢很辛苦。”

舒嘉几乎是强忍，才没有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

她眨巴着眼睛，忍不住想，眼前这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正对她深情告白的人是谁？

真的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小少爷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少爷吗？

舒嘉想过邬则或许会对她低头，或许会低下姿态挽留，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简直就差直接把心脏挖出来给她看，以此证明他的真心。

舒嘉不能否认，有那么几秒钟，她的心的确难以抑制地颤动了一下。

但她知道，自己对他只是同情，只是一个有共情能力的正常人听见另一个人的悲惨遭遇时产生的心软，如果让她看见一条可怜的流浪狗她也会产生同样的情感，也会有些……于心不忍。

小少爷啊小少爷，舒嘉想。

你也有这么一天，你终究还是败在我手里了。

她猜测，当自己离开那天，他会不会直接对恋爱产生创伤性应激，从此病情雪上加霜。

舒嘉抬起手，摸了摸邬则苍白的脸，满眼心疼地说：“别怕，以后你有我了。”

她听见自己虚情假意的语气，心想会不会太假了，一听就知道是哄人的话。

什么永远啊，以后啊，她很喜欢说，却从来不信，这是最虚无缥缈的誓词。

邬则垂眼凝望着舒嘉，学着她之前的模样，缓慢将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轻轻攥住她的手腕，贴靠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十分眷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