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公司关门,她得尽快赶到,高高在上的领导可不会等人。?x/i?n.k?s·w+.?c?o·m\
刚进办公室,浓妆艳抹的安妮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听见舒嘉问候的声音,安妮头都懒得抬一下,下巴扬了扬,声音懒散:“桌子上的那份合同,看到了?”
舒嘉一眼扫过去,看见醒目的标题:“公司想和我解约?”
安妮冷笑:“依我看,公司没必要在红不了的艺人身上浪费时间,你觉得呢?”
“解约可以,违约金公司要分文不差地打到我卡上。”
安妮身体稍顿,看向脸上并无忧色的舒嘉,嗤笑:“分明是你违约在先,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艺人需要服从经纪人的安排,但你是怎么做的,居然还好意思向我们索赔违约金?我知道你刚入行,手里没多少钱,没向你要钱就已经大发慈悲了。”
舒嘉眉头稍扬,眼里满是不服:“艺人需要服从经纪人安排,也包括心甘情愿被潜规则这项?”
安妮耸肩,不屑一顾道:“所以说有些人啊,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红不了,接不到工作,不是没有理由。*0~d^i*a′n′k-a?n¨s¢h_u′.?c\o!m·这里是娱乐圈,一个没有背景又没有资本支撑的普通女孩,没有牺牲哪来的回报?你把这里当你家?”
舒嘉没说话,垂下眼睫,指尖悄然蜷紧,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下肚。
她告诉自己,解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无良公司,她还不稀罕呢,又不是资源多到手软的香饽饽,有什么舍不得走的。
舒嘉一屁股坐在安妮旁边,无视她诧异的目光,仔细翻阅完合同,提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签完字,舒嘉把合同往前一推,站起来看向安妮,微微一笑。
“安妮姐,你之前说我说得没错,我这个人的确爱钱如命。小时候穷怕了,两万块钱的短剧分成能让我开心一整天,但是……”
舒嘉笑意不达眼底,掷地有声:“我绝不是你嘴里说的那种,没有底线,轻易就会被几万块钱诱惑出卖一切的人。¢s_o?k~a·n_s_h+u¨./c¨o-m′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个经纪人也刚入行没多久吧,说不定,我现在卡里的存款比你还多些呢。”
安妮脸色变了又变,哆嗦着嘴唇问:“你偷听我说话?”
舒嘉推门,头都没回,声音懒洋洋的:“你当时蛐蛐得太大声,根本不需要偷听。哦对了,你那天还吐槽陈鑫姐穿上那件新衣服像狗熊,陈鑫姐也听见了,气得不轻……”
和前公司解约完,舒嘉迎面吹着风,闭上眼睛,心底升腾起一种无所畏惧的信念感。
没有气恼和茫然,反而觉得十分舒坦。
生活就是因为充满挑战性才精彩啊。
给苗发萌发完“解约了”三个字,然后关掉手机,舒嘉决定先把这件事忘掉。
她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了走,顺便在碰到的小摊贩解决了自己的晚餐。
到邬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舒嘉忍不住想,这个时间,估计就连最勤奋的鬼也困了。
舒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出脑袋观察了几秒,确认没人在楼下“蹲守”。
她长舒一口气,心存侥幸,或许邬则白天压根没认出那个人是她。
自己本来在对方心里就无足轻重,即使是当时不小心对视上,应该也只是随意一瞥吧。
佣人们八成都睡了。
担心扰到旁人,舒嘉放轻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睡到一半,舒嘉忽然醒来,感到一阵口渴。
皎洁的月光如瀑布般透过窗子洒进来,已经是后半夜,房间里却很亮。
舒嘉醒了醒睡意,猜测应该是晚上吃咸了,盯着空荡荡的床头柜思虑片刻,先是在网上下单了一台饮水机,随后踏着拖鞋去楼下厨房找水喝。
发现那道人影的时候,舒嘉被吓住,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
男人没开灯,低着眼睫看水杯,似是听到声响,偏头朝她看了眼。
微光铺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绯色的薄唇紧紧抿着,鸦羽般的睫毛下投出勾人的倒影,竟显得这人此时此刻乖顺许多。
舒嘉睫毛忽闪,沉默两秒,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先发制人:“小少爷,好巧啊,你也来喝水。”
对方并未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往掌心随意倒药,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几粒,就着水仰头喝尽,喉结滚动。
在邬则面前,舒嘉已经习惯被当成隐形人,所以并未过多在意,低眸往自己杯里倒了半杯水。
解了难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