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漩涡缓缓平复了逆转,旋转变得平稳、深邃,幽暗的核心处,那簇暗金晶雏更加凝实,散发出冰冷而强大的秩序气息。一种血脉相连、如臂指使的感觉,清晰地传递到楚烬的意念中——葬渊,这柄沉寂的凶兵,终于……彻底认主!
青铜钥匙的光芒渐渐收敛,核心处那点暗红泪滴光影也平静下来,传递出一丝欣慰与疲惫的意念,随即隐没。
楚烬躺在冰冷的骸骨玄冰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心脏烙印传来的冰冷刺痛。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看着掌心那枚古朴的青铜钥匙,又缓缓抚上左胸心脏位置那冰冷的漩涡烙印。
取代……娘亲?
饕餮残魂最后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刚刚获得力量的心脏。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断裂的骨甲在新生力量的滋养下发出细微的愈合声。目光穿透骸骨隧道弥漫的煞气与残留的冰晶尘埃,再次投向隧道尽头——
那座被万道暗金锁链死死缠绕、镇压万古的青铜巨门,依旧冰冷地矗立在黑暗之中。门扉紧闭,符文流转,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楚烬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钥匙,心脏处的冰冷烙印传来力量涌动的感觉。暗红的血眸之中,暴戾依旧,却多了一分掌控凶兵的冰冷,以及……刺破宿命的决绝。
前路依旧黑暗,锁链依旧冰冷。但手中的钥匙,体内的凶兵,还有心脏深处那份不惜一切也要救出母亲的执念……便是他劈开这无尽黑暗的唯一利刃!
他迈开脚步,踏碎地面的玄冰,朝着那被万链封锁的巨门,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每一步落下,骸骨之路都发出细微的呻吟,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席卷诸天的风暴……正在这深渊之底,悄然酝酿。
葬渊初鸣,宿命回响
心脏在胸腔中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收缩舒张,都牵扯着左胸位置那个冰冷漩涡烙印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刺痛。那不是纯粹的痛,更像是一种烙印在存在本源上的冰冷提醒——葬渊已归主,凶兵蛰伏于血肉,饕餮的诅咒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新生的力量与掌控感。
楚烬撑着布满裂痕的暗银骨甲,艰难地从冰冷的骸骨玄冰上站起。断裂的右臂在葬渊反馈的精纯能量滋养下,骨茬正发出细微的麻痒声,缓慢地弥合着。他低头,摊开左手。那枚古朴的青铜钥匙静静躺在掌心,光芒内敛,核心处那点暗红泪滴光影如同沉睡,只传递出淡淡的疲惫与守护后的余温。指尖抚过左胸心脏位置,冰冷漩涡烙印的触感清晰无比,仿佛一枚嵌入血肉的归墟之眼,内里涌动着冰冷而强大的力量。
“取代……娘亲?” 楚烬低声重复着那恶毒的诅咒,声音嘶哑,带着冰碴摩擦的质感。暗红的血眸中,暴戾与愤怒并未消散,反而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更加幽邃、更加危险的冰冷深潭。屈辱?不甘?这些情绪在触及母亲白璃被锁链贯穿的绝望画面时,瞬间被焚尽一切的决心所取代。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弥漫着残留煞气与幽蓝冰晶尘埃的骸骨隧道,再次投向尽头。
那座被万道暗金锁链死死缠绕的青铜巨门,依旧如同亘古的墓碑,冰冷地矗立在浓稠的黑暗里。门扉紧闭,其上流淌的玄奥符文光芒虽然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侵犯的秩序威严,无声地散发着镇压万古、封锁诸天的恐怖气息。门后那混沌漩涡的景象、那只苍白手臂的触感、以及饕餮残魂最后的诅咒……如同刚刚褪色的噩梦,依旧灼烫着灵魂。
但此刻,楚烬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不再是绝望的冲击,不再是盲目的愤怒。手中紧握的钥匙,心脏深处冰冷的烙印,以及那不惜一切也要撕碎这锁链、救出母亲的执念,共同构筑成一把指向黑暗的、淬火的利刃!
他动了。
覆盖着暗银骨甲的靴底,踏碎脚下冻结的玄冰和惨白的碎骨,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声响。每一步落下,骸骨之路都发出细微的呻吟,仿佛承载不住这具新生躯体中蕴含的、源自深渊与凶兵的冰冷力量。左肩的葬渊漩涡平稳旋转,幽暗深邃,吞噬着周围弥漫的煞气黑雾,转化为精纯的能量反哺自身。断裂的骨甲裂缝中,新生的骨质如同流动的暗银水银,迅速填补着空缺,发出细微的愈合声。
他朝着那座巨门,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去。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决绝,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与宿命的距离。
距离巨门尚有百丈之遥。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