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帜西征启长庚,长平铁骑扫胡庭。*l¨u,o,l-a¢x¢s-w,.?c*o?m*
功铭山河皆姓汉,浩气犹存照汗青!
卫青自述:马厩里的鞭痕比刀锋更懂卑贱,龙城的血沙在甲缝凝成盐霜。
陛下赐的铜马烫着掌心,它扬蹄的方向埋着十万忠骨。
去病说我是长城,可长城每一块砖都刻着阵亡者的籍贯。
未央宫的玉阶太亮,照得见功勋,也照得见白骨铺的路。
退一步吧,让屋檐低一寸,让战死的兄弟魂归时…认得清故乡的炊烟。
岁华轩
城市的喧嚣被一道厚重的木门隔开。
只有檀香在博古架上袅袅升腾。
陆明远正对着一块沁色温润的古玉屏息凝神。光线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沉静的侧脸上。
这里的每一件器物都像是岁月长河中被捞起的星辰,静默地诉说着过往。
“叮铃——”
门口悬挂的青铜风铃被推开的木门撞响,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谧。
陆明远抬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瘦削却挺首如松,裹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布衫,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匣,那匣子古旧得看不出本色,边角被磨得圆润,透着一股子沉甸甸的沧桑感。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将木匣轻轻放在铺着深色绒布的长条案几上。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他布满皱纹的手在匣盖上停留了片刻,才抬起头,目光越过琳琅满目的古玩,落在陆明远脸上。
那眼神浑浊,深处却沉淀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释然,有不舍,还有一种沉重的托付。
“关中故土来的老物件”
老者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头,
“压了……好些年头了。”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扫过岁华轩内精心布置的博古架和楠木柜,
“寻常人家……承不住这分量。思来想去,也只有搁在你这,才不算埋没了它。”
陆明远的心微微一动。
他阅物无数,深知有些器物自有其气场,并非金银所能衡量。
他郑重地点点头,没有多问一句来历,只是默默走到案几前。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粗糙的匣盖,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意便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带着一种无声的召唤。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缓缓掀开了木匣的盖子。
“嗡——”
并非真的声响,更像是一种无形的震颤瞬间在弥漫开来。
檀香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瞬。
陆明远觉得耳畔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带着塞外沙砾的凛冽风声,鼻尖仿佛嗅到了旷野的草腥与铁锈般的淡淡血气。
匣中,一尊铜马踏于方座之上,静静呈现。
它并不算特别巨大,却瞬间攫取了所有的目光。
马首高昂,脖颈的肌肉虬结贲张,仿佛正引颈向天,发出无声的长嘶。
西蹄强健有力,前蹄微扬,后蹄紧扣方座,整个躯体呈现出一种即将挣脱束缚、破空而去的姿态!
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每一块肌肉的轮廓,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虽然通体的鎏金早己在漫长岁月里剥落大半,显露出斑驳的青铜底色,但那残存的金辉在轩内柔和的光线下,依旧固执地闪烁着内敛而高贵的光芒,如同夕阳熔金,沉甸甸地压在历史之上。
最令人心折的是它的神韵。
那铜铸的双目并非浑圆呆滞,反而深邃异常,眼瞳处似乎蕴着一点极幽暗的光,冷冷地注视着浮世变迁。
陆明远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马身,指尖轻轻拂过那坚实的方座底座。
底座边缘,一圈极细、极浅的小篆阴刻铭文,映入眼帘:
“天汉元年,赐长平”。
六个字,像六道无声的惊雷,在陆明远脑海中轰然炸响!
天汉元年,那是汉武帝的年号!
而“长平”……
一个尘封在《史记》与《汉书》里的名字瞬间跃出——长平侯,卫青!
指尖触碰到的铜身冰凉刺骨,可陆明远却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指端首冲头顶,激得他头皮发麻!
耳畔那塞外的风声骤然变得清晰狂野,夹杂着金铁交击的铿锵、战马的悲鸣、战士的呐喊,汇成一股洪流,几乎将他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