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最角落,听话、不声张,从不与傅家任何人起冲突。
那时候他还年幼,只知道她脾气好、笑得温和,连生病都不吭一声。
可他现在才知道,那不是温柔,那是蛰伏。
从母亲病倒开始,她一步步接管家族事务,一点点将那些反对她的老人送走,将傅父拖入反复内.斗与焦躁的境地,最后在所有人都信任她的时候—按下了最后一刀。
他不敢相信。
可一切证据都朝她指去。
他一夜没合眼,等到天光微亮,拿着那份资料直接推开了她的书房门。
傅如烟还穿着昨夜的衣服,站在窗前泡茶,水刚煮开,她转头看见他,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只问了一句:“你查到了?”
他看着她,眼神像被什么砸裂:“是你!”
她没否认,也没有回答,只将茶壶放下。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是说报复傅家?还是让你彻底从属于我?”她的语气淡得像雨水落在瓷杯上:“大概是你母亲第一次说‘你们是我们傅家施恩留下的’那年吧!”
“你杀了我父母!”他说的时候,声音是颤的,几乎不成形。
“他们不是你父母!”她看着他:“你要真愿意看清,你就会知道他们从来没当你是个可以独立的人!”
“你—”他几乎想掐住她的脖子,可最终只是手一抖,把那份报告摔在了她脚边:“傅如烟,你疯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我疯了,在那个雨夜,我母亲从阳台跳下去的时候,我就疯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你就会帮我报仇吗?”她轻轻一笑:“不会的。
你太像你父亲了,你心里只有家族、利益、掌控……我若告诉你我的恨,你第一反应只会是替傅家遮丑,而不是替我伸冤!”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她的语气忽然低下来:“我只是……没有救!”
她的声音很轻,那一瞬甚至有些颤。
“他们喝的水,是我每天亲手送去的。
我知道配方,也知道剂量。
但我没提醒他们看医生,也没阻止他们自取其果!”
“这叫谋杀!”傅衍礼一字一顿,像是在告别一个曾经亲密的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他:“那你现在要报案吗?还是—亲手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