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走过了最难的那段路?”她问。
“你走过了,我一直都在!”
“那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了,对吧?”
“对!”
基地的夜深了,外头雨滴落在窗台上,打出一圈圈细小的回音。
而这间宿舍里,一盏灯静静亮着,照着屋里那对靠在一起的人。
不远的京北,傅宅。
傅衍礼站在书房窗前,手里捏着一张老照片。
那是陆知易刚搬进傅家时拍的。
她穿着白色毛衣,站在老宅的天井中,阳光照在她肩膀上,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画。
他记得那天她跟他说。
“我不太会说话,你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可以告诉我!”
他只是“嗯”了一声,说。
“我很忙,不太顾得上这些!”
她笑了一下。
“没事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那时候真的以为,她就是那样一个“不会添麻烦”的人。
后来她搬走了,房间空了三个月都没人敢进。
他一直没进去收拾。
直到有一天,他母亲说。
“她那点东西还放在楼上,不要了?”
他才走进去,看到她留下的一本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傅宅生活纪:要学会温柔,不打扰,不妨碍,不多问!”
他那天没说话,只是坐在床沿看了一整夜。
他才意识到,她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
而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给她。
现在她走了。
走得彻底、利落、不回头。
他还能看到她。
在新闻里,在项目播报里,在媒体专访里。
她穿着他没见过的衣服,说着以前从不对外讲的事,眼睛里再也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是她自己了。
再不是那个站在傅宅门口等他说一句“进来吧”的人。
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那张照片,又关掉,盯着黑屏里的自己,半晌,轻声说了一句—
“知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幸福了,你可不可以……回来看看我?”
窗外雨势渐大,他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闭上眼,整个人像沉在水里。
而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
凌晨两点半,基地宿舍的窗帘半掩着,夜灯还未熄,昏黄的光落在书桌上,一角便签纸翘起了边,像是被风拂过的某片记忆。
陆知易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书,却始终没有翻动。
她的目光隔着窗帘缝,落在外头安静的林道上。
夜雨刚过,空气中残留着一点潮冷的味道,像极了当年她离开傅家的那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