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雨夜人不归

她是真的，不爱他了。·看?书*屋-晓¨说_王! ^蕞`芯,蟑/踕\更,芯/哙?

不是一时气话，不是逼他认错，更不是等待救赎的铺垫。

是彻底地，干脆地，把他剥离出了她的世界。

叶泽昌走回书房，重重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壳，靠在椅背上，喉咙干涩得发疼。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刚才她的模样，而是他们初识时的画面—

那年他刚刚从国外回来，还不是“叶家继承人”，只是个戴着眼镜、不善言辞的叶家小儿子。

家族晚宴她穿了一身白裙，头发挽得松松的，眼神清澈，说话轻声细语。

那时候她还只是被当成“联姻人选”的女孩，坐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却也不慌乱。￠q\i!u*s-h￠u?b·a′n￠g,.￠c_o¨m`

她喝了点酒，不胜酒力，脸颊红得发亮，他看着她独自走出宴厅，在花园里坐下，抱着膝盖发呆。

那时候他没有立刻走过去。

而是站在远处看了她整整十分钟。

她看着夜空，低声说：“这里的人都好会说话啊，可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脱口而出：“你不用听懂！”

她转头看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清。

他慢慢走近，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他们说的是利益，你不是利益。

你不用听懂！”

那一刻她笑了，轻轻说了一句：“你还挺不一样的！”

他当时没有回话，只是第一次有了想靠近一个人的冲动。+天+禧¨暁*说!王· ?首/发~

他后来真的靠近了，追了她，娶了她，宠了她。

可他也亲手骗了她。

她以为他死了，他却活着回来，只不过换了名字，换了身份，连回归的方式都带着一身计算。

他不是没想过坦白。

可他怕。

他怕她恨他，怕她质问，怕她从此不再爱他。

于是他就想，用这个身份守在她身边，哪怕不能以丈夫的身份，也能做她身边最近的那个家人。

可他低估了她。

他以为她会因为熟悉而依赖，因为心软而妥协，因为感情而留步。

可她没有。

她一次都没有。

她一步步走远，眼神越来越冷，笑容越来越淡，到最后，连给他一个眼神的力气都不肯浪费。

她变了。

不再是那个小声说话、需要他帮忙撑伞的女孩，而是能独自出门、独自谈判、独自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的孟锦凡。

他不是没想过，她变得这么强大，他该为她骄傲。

可更多的，是不安。

是被抛下的恐惧。

她太清醒了。

清醒到不给他留任何缝隙。

—

同一时间，孟锦凡回到房间，脱下外套，将包放在桌上，然后整个人靠着门缓缓滑下去，坐在地板上。

她闭着眼，靠在门上，过了很久，才慢慢睁开。

眼里一片空白。

她今天已经很冷静了，她每句话都像是用刀削出来的，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有多疼。

她不是不记得。

她记得他们在旧书店看画册，他翻到一张维米尔的画，她说想买，他就悄悄记下画名，第二天送到她桌上；她记得他工作太忙，一通电话没打，却在她生理期第一天悄悄在厨房煮了红糖水放在保温杯里。

她记得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