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换好衣服,像小猫一样亲昵的蹭蹭明渊的胳膊。/t^a+y′u¢e/d_u·.·c/o-m-
明渊无奈,牵她的手腕拉她起来。
“走吧。”
这个笨蛋,不知道自己心虚时的模样吗?
不,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就是在哄他们。
夏日的骄阳透过雕花窗棂,在知县私宅的金丝楠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知县仰躺在木塌上,双眼发直,目光呆滞地望着藻井的彩绘。他的官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带比以往多系了两个扣。
他已经饿了七天。
整日都想着美食。
他往日肥圆的脸挂满褶子,下巴上的赘肉消了大半,只剩一层松垮的皮,甚至能隐隐见着下颌骨。他拍拍自己的肚子,没有以前圆润,也没有以前松软。他的大肚腩已经变成了中肚腩。
他的情绪也低落很多。吃不到美食,他连小妾都不想碰。当然,不止因为食物,也因为他上次带回了住在【清雅居】的小妾后,他夫人大发雷霆,大闹后院,扬言他敢睡她就敢出家。
“老爷……”管家低眉顺眼的进来,声音轻的怕惹怒了他。
“何事?”知县有气无力地问,眼皮都懒得抬。,¨5@4a看°2书/° {?首|(发×?
管家小心翼翼:“那位小姐找您。”
知县猛地一哆嗦,惊出一身冷汗,像被泼了一盆水。他艰难的撑起身子,腿肚子有点打颤,嘴里发苦,脸上更苦。
小姐啊小姐,公主啊公主,祖宗啊祖宗,你怎么还不走?
“她今日在县衙等您。”管家补充道,“说是公事公办,总在您的私宅议事不妥。”
知县长叹一口气,拖着步子往外走,心里盘算着:怕不是又要来折磨我,说好的放过我,真的有网开一面吗?
县衙正堂内,绥安正端坐在下首的黄花梨圈椅上,指尖轻轻拨弄茶盏里的浮叶。阳光从窗子的缝隙中洒进来,落在她肩上,衬得她眉眼如画。一旁的明渊抱臂而立,嘴角微翘,目光像水一样温柔,显然在听她说笑。
知县一进门,熟练的屏退左右,扑通一声跪地行大礼:“公主殿下安。”
“知县大人快请起。”绥安放下茶盏,笑意盈盈,“本宫今日请你来,是要与你商议赈灾粮发放的事。”
知县也不知道是放下了心,还是吊起了胆。
“殿下忧国忧民,小官自当尽力。?{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知县心想:她既不提虚报灾民一事,也不问赈灾粮款到了多少,仿佛真要放了他。但至少该说明一下,搞得他心惊胆战忐忑不安。
不多久,“户部巡查使”文大人踱步而入,身后跟着随从龙启。
三人各坐一个椅子,绥安指尖轻点桌面,偶尔和龙文对视,状似无意的叹气:
“唉,官仓的粮食不够多,许多灾民分不到食物,怕是要饿肚子。”
知县正要附和,忽听那小厮哑着声音道:“大人,小的好像闻到了烟味?”
龙文脸色骤变,厉声呵斥:“你这小厮,瞎说什么!县衙重地,怎会有烟味?赶紧去后院洗洗鼻子!别在这丢人现眼,打扰我们谈论正事!”
龙启连忙鞠躬认错,转身就忘后院跑。
知县还在琢磨公主要问起赈灾粮之事,他该如何搪塞过去,忽然就听到那小厮尖着嗓子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知县猛地跳起来,官帽歪斜下:“走水?哪处走水?!”
“什么!”绥安惊慌失措地拽住明渊袖子,慌忙站起,做出惊慌表情,“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殿下别急,小官这就去查看!”知县扶着官帽,急吼吼往外冲,想挡着绥安,却被龙文一拂袖挥开。他踉跄两步,眼睁睁看着绥安和龙文大步流星往后院走。
他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是粮仓!千万别是粮仓!
老天像是回应了他的期待,粮仓的确没有着火。但又好像在看他笑话,火烧的是仓库,里面放了好些葭席,火势还没烧旺,就被立刻扑灭。
但那通往私家粮仓的暗门被人打开了,就那么大喇喇地呈现在绥安和龙文眼前。
知县呆若木鸡,双脚像灌了铅,他来不及质问火灾的起源,心里只想着:完蛋了!
绥安进去,看见那堆砌的一袋袋粮食,随手拈起几粒米,似笑非笑道:“知县大人,这是……?”
知县嘴唇哆嗦,脑子里拼命搜刮借口:“这…小官…”忽然,他眼睛一亮:“啊!是朱…”
知县本想将责任推给朱家,说是朱家放在他这里的粮食,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