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丞相府的书房,却依旧亮着灯。
当朝丞相项远山,正独自一人,对着一盘棋局凝神沉思。
“相爷,黄尚书求见。”
门外,管家轻声通报。
项远山捏着一枚黑子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明地笑意。
“让他进来。”
很快,黄德友便一脸怒容地走进了书房。
“相爷!”
他连礼都顾不得行,开门见山地将醉香楼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尤其是李季恢复武功,并且实力大增,以及当众辱骂他是国之蛀虫这两点,他更是说得咬牙切齿。
项远山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
“这么说,那个李季是想对付你了?”
“千真万确,我女儿亲眼所见,一声咆哮便震晕了十几个恶奴,此等内力,骇人听闻!”黄德友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项远山发出一声低笑。
“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啊。”
黄德友一愣:“相爷,此子如今气焰滔天,连我这个兵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这分明是在挑衅您啊,我们若不尽快将他摁死,恐成心腹大患!”
“急什么。”项远山慢悠悠地落下手中的棋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年轻人,气盛是好事。”
“他越是嚣张,越是狂妄,就死得越快。”
“他以为他骂你,是在打你的脸?”
项远山抬起头,看向黄德友,眼神里带着一丝教导的意味。
“不,他是在给咱们送把柄,递刀子。”
“一个刚刚官复原职的罪臣,就敢当众咆哮公堂,打伤无辜,还公然污蔑朝廷二品大员。”
“黄大人,你说这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会怎么想?”
黄德友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自己光顾着生气了!
“相爷高见!”
“可是陛下似乎对他颇为看重,只怕……”
“看重?”项远山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还有用。一旦他没了用,或者说,他闯的祸,大过了他的用处,你觉得陛下还会保他吗?”
“帝王心术,最是无情。”
项远山站起身,冲着黄德友招了招手。
“德友,附耳过来。”
黄德友连忙凑了过去。
项远山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黄德友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抹阴狠毒辣的狞笑所取代。
“妙,实在是妙啊!”
“相爷此计,不仅能让那小子万劫不复,还能让他遗臭万年!”
“去办吧。”项远山重新坐下,端起了茶杯:“明天早朝,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