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需要静养,不能有大的动作,更不能动情。”
“否则气血一乱,牵动伤口,会落下病根的。”
“我不想你以后,一到阴雨天,这里就疼。”
柳如烟愣住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嫌弃自己,他是在心疼自己。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失落和委屈,填满了她的整个心房。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却是甜的。
“世子。”
她哽咽着,一头扎进了李季的怀里。
“如烟知道了,如烟以后都听你的。”
李季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睡吧。”
“嗯。”
柳如烟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紧紧地抱着他,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在李季的胸膛响起。
李季低头看着怀中那张恬静安然的睡颜,心中最后的一丝戾气,也彻底消散无踪。
为了她,为了这份宁静。
无论是谁,神佛鬼怪,胆敢挡路,他便杀个天翻地覆!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李季便悄然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从柳如烟的颈下抽出,替她掖好被角,才穿上衣服,来到院中。
晨光熹微,空气清冷。
一套拳法打下来,浑身热气蒸腾,胸中的浊气,也吐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府里的下人匆匆来报。
“世子,府外有位自称周文渊的公子求见。”
周文渊?
李季眉毛一挑。
“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华贵,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躁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周文渊。
“李兄!”
周文渊一见李季,便挤出一个热情的笑容。
“这么早,没打扰你吧?”
“周兄说笑了,你可是稀客。”李季擦了擦汗,示意他坐。
“一大早火急火燎地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周文渊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飘忽,他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凑了过来。
“李兄,你忙着赈灾和朝堂上的事,肯定憋坏了吧?”
李季看着他,不置可否。
周文渊嘿嘿一笑。
“兄弟我,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保准让你忘了所有烦心事!”
“什么好地方?”
“醉香楼!”
周文渊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李季的脸,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什么。
醉香楼。
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温柔乡。
李季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他拍了拍周文渊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啊。”
“行,憋了这么久,是该去松快松快。”
他答应得太干脆了。
没有半分犹豫,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烫在了周文渊的心上。
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那份强装出来的热情和神秘,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挣扎和愧疚。
“李兄!”
就在李季转身准备去换衣服的时候,周文渊猛地喊住了他。
李季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涨得通红,几乎要哭出来的脸。
“怎么了?”李季皱起了眉。
周文渊嘴唇哆嗦着,双拳紧握,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李兄,我对不住你!”
这一下,把李季都给弄懵了。
“周文渊,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说!”
“我不起来!”
周文渊双眼赤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兄,那醉香楼,去不得!”
“那是个陷阱,是鸿门宴!”
李季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
“是侯府!”周文渊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是李福永那个畜生!”
“他们要挟我爹,用我周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们逼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请到醉香楼的天字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