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至此,又岂敢与杜家为敌?”
李季依旧沉默着,任由卫青的讥讽如潮水般涌来。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审视与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一言不发,只是慢慢站起身。
卫青看着李季的动作,眼中戒备之色更浓,双手下意识地紧了紧那被反铐的铁链。
李季一步一步,朝着卫青走去。
庭院中的气氛,瞬间凝固。
柳如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卫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着李季逐渐逼近的身影,想到之前在巷口,李季那鬼魅般的身法和瞬间制住太子的强悍实力。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卫青咬紧牙关,心中暗道:莫非这狗贼见道理说不通,便要用武力逼我就范不成?
罢了!
我卫青宁死不屈!
想到这里,卫青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等待着预料中的拳脚或者羞辱。
可足足过了十几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卫青心中疑惑,忍不住微微睁开一条眼缝。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李季,在他身前三尺之处站定,神情肃穆。
在卫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李季更是郑重地弯下了腰。
“卫将军。”
李季的声音,不再有丝毫轻佻,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诚恳。
“只要你肯助我,在蛮夷使团的比斗中取胜。”
“我李季,在此立誓,必定拼尽我如今所有的一切,为你卫家,查明真相,洗刷冤屈,讨回公道!”
话音落下,庭院内落针可闻。
卫青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惊骇。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卫青追问。
李季则是缓缓直起身,目光坚定地迎向卫青那复杂的眼神。
“我说,我信你。”
“我也愿意赌上我这条贱命,为你卫家的清白,赌上一把!”
李季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看着卫青苍白而沾染血迹的脸,声音放缓了几分,带着一丝安抚。
“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怨气难平。”
“但死者已矣,生者更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你若就此沉沦,甚至盼着大乾王朝覆灭,那才是真的称了那些奸佞小人的心,遂了他们的意!”
“你甘心吗?你卫家世代忠良,难道就要背负着这不白之冤,遗臭万年?”
两人四目相对。
李季的眼神清澈而坦荡,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卫青的心狠狠一震,他从李季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曾经有过的东西,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求真相的执着。
沉默片刻,卫青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你当真愿意帮我?”
李季看着卫青那双期盼的眼睛,知道时机已到。
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猛地伸出右手,竖起三根手指,直指苍天。
“君子一言!”
“我李季在此对天起誓!”
“若卫将军助我此次应对蛮夷,事成之后,我必竭尽所能,彻查卫家一案!”
“若不能还卫家清白,我李季,愿如此指!”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刀,作势便要斩向自己竖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