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明轻,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拥抱,爬上桥的栏杆:“明轻,你不走,我就跳下去。”
吴雩见状,试探性地将伞靠近她,但他不敢拉她,怕她会掉下去。
南烟那么决绝、那么冷漠,让明轻无可奈何,泪水夹杂着雨水,侵蚀得眼睛睁不开。
明轻只是闭了闭眼,苦笑一声,也爬上栏杆,利落地一翻身,直接稳稳地坐在了最上层的栏杆上。
他的身形瞬间摇摇欲坠,看得李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明轻,快下来,”周兀惊恐地瞪大双眼,大喊:“太危险了!”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劝阻,可他却好似着了魔一般,眼神放空,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李删等人没有想到,明轻也发疯了。
只有南烟知道,他根本就是在和她赌,赌谁更狠心。
他拿他的命来赌她心软。
他曾对她说过,他说,他不想这样逼她,却毫无办法,他只能赌她爱他,赌她的不舍得。
他没有任何筹码,只有她的爱,以及她的心软。
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南烟知道他的心累,他也生病了,却还要忍受她的歇斯底里。
南烟本来想逼他走,知道他是逼她,但是她还是害怕,怕他真的掉下去。
“明轻,不要,别这样,”南烟跑过来,哭着死死抓着他,她妥协了:“我好心疼,我不赶你走,你下来好不好?我很害怕。”
她的心疼得要裂开了,她还是怕了,还是没有办法推开他。
她都可以接受喜欢他的错误,却没法接受他受伤。
“阿因,我也心疼你,”明轻见目的达到,便下来抱着南烟,他的身体笼罩着她,为她挡雨:“我想要你,想要陪在你身边,我只要你,别的,我都不要,你不要自责,因为我情愿如此。”
“阿因,对不起,”明轻顿了顿,语气里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我明明知道,你有多在乎我,我却拿自己逼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除了离开你。”
见两人平静了一些,周兀将伞递给明轻,三人便到前面等他们。
“别担心,”周兀劝着李删:“明轻有分寸的,他最了解南烟的,他们会好的。”
李删轻叹一口气,不经意看到旁边的吴雩,他一直盯着南烟和明轻,眼里充满了酸涩。
李删是知道吴雩喜欢南烟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喜欢她。
南烟看着明轻那无助和心疼,她真觉得,明轻才是她的克星。
而她也是他的克星。
两个人整日争吵不休。
有时歇斯底里,有时抑郁寡欢,她整天像疯子一样。
明轻为了避免惊扰到邻居,装修时就将家里的隔音设施做得极为周全。
长久以来,他们经常在家里上演这样的无休止痛苦。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吵架,她犯病了,他也犯病了。
他们都深陷心理疾病的泥沼,当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一起,矛盾与痛苦相互交织、层层叠加。
“阿因,”明轻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疼得心绞痛:“你别觉得,我们在一起只有痛苦,我不觉得痛苦,只觉得心疼,每当看到你情绪崩溃,我只有心痛。”
“我爱你,”明轻紧了紧抱她的手臂,他很想咬她,却还是克制:“不许不要我。”
细雨绵绵,雨幕深深,将所有隐没,他炽热温暖的身体让她忘却了痛苦。
“明轻,你有抑郁症,我有双相情感障碍,”南烟抬头,伸手摸着他的脸,哽咽着:“我们这样,只会把对方消耗殆尽的。”
明轻没再言语,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单手扣住她的腰,轻轻吻了上去。
他又在哭,吻里夹杂着泪水和脸上残留的雨水,每吻一下,都能感受到苦涩和深情。
他很痛苦,他真想咬她一口,却舍不得,无论多么难受,他也舍不得对她有一点粗鲁。
她总是让他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总是在控制自己,她也想着,不再去纠结什么伦理,什么世俗。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病,它会淹没自己,吞噬自己,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明轻。
明轻已经被她弄得遍体鳞伤,眼睛下着雨,心却还在为她打伞。
明轻心疼地看着情绪崩溃的她,像抱小孩那样,抱着她回家。
回到家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明轻伸手打开灯,灯光让她有了点反应。
他轻轻将她放在沙发上,转身进入浴室打了温水,给她洗漱收拾。
他将她护得很好,那么大的雨,连衣角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