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铁柱呆立当场,足足愣了半晌,浑浊的眼中先是迷茫,随即闪过一丝痛苦的明悟,紧接着,那明悟便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些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得目瞪口呆、继而怒火中烧的袍泽弟兄。°$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弟兄们!”石铁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力量,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张大人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钟大人是被冤枉的!是崔参军,是他,断了咱们的活路,毁了咱们的希望!”
“找崔凛去!”
一个独臂的汉子从人群中冲出,他仅存的左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嘶声怒吼。
“对!找他去!凭什么冤枉好人!凭什么断咱们的生路!”
“咱们去找他理论!他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咱们就跟他拼了!”
“就是!咱们虽然残了,可骨头还是硬的!不能让钟大人蒙受不白之冤!”
群情激奋!
那些原本如同行尸走肉般死气沉沉的伤兵,此刻每个人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血性的火焰!
他们虽然身体残缺,但军人的尊严与不屈,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石铁柱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抽搐着。/t^a+y′u¢e/d_u·.·c/o-m-他转向张生,重重地抱拳及地,也不再多言半句废话。
“多谢张大人……指点迷津!”
说完,他直起身,右臂奋力一挥,声若洪钟。
“弟兄们,都随我来!咱们这就去找那崔凛讨还一个公道!让他知道,咱们这些丘八,不是好欺负的!”
“讨还公道!”
“讨还公道!”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中,一群衣衫褴褛、肢体残缺的伤兵,相互搀扶着,拖着残破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们转身,带着满腔的悲愤、不甘与决绝,朝着崔凛营帐的方向,蹒跚却又无比坚定地去了!
张生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营帐的拐角,他脸上那股子刻意装出来的怒意才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他轻哼一声,带着几分解气,又带着几分忧虑,转身走回帐内。
钟懿从厚重的帐帘后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同样复杂难明。他看着张生,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低沉而真挚的叹息。-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多谢……张兄。”
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帅帐之中,灯火摇曳,映照着崔凛那张阴沉的脸。
他正对着一卷军防图蹙眉沉思,帐外的寒风似乎也带着几分肃杀。
“参军大人!”一名亲信脚步匆匆,掀帘而入,面色带着几分古怪,“帐外……帐外石铁柱带着一群伤兵求见,足有数十人。”
崔凛眉峰一挑,搁下手中的朱笔,脸上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
“他们来做什么?莫不是来添乱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石铁柱领着一群或拄拐、或被搀扶的伤兵蹒跚而入。
帐内空间本就不大,这数十人一进来,顿时显得拥挤不堪,空气中也弥漫开一股伤药与汗水交织的复杂气味。
崔凛见状,眉头皱得更紧,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语气不善。
“尔等不在伤兵营好生休养,聚众来此,意欲何为啊?”
石铁柱等人被他目光一扫,心中皆是一凛。面对这位手握军法大权的参军,他们本能地感到畏惧。
众人讷讷不敢言,还是几个胆气稍壮的汉子相互推搡了一下,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拱手。
“崔……崔参军,我等……我等斗胆,敢问为何……为何不让钟大人再为我等制作义肢?那……那可是我等下半辈子的指望啊!”
他说着,声音带着哭腔,周围的伤兵也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期盼与哀求。
崔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此事,乃军中决议,亦是军令!尔等身为军士,只需遵从号令,何来如此多废话!”
此言一出,众伤兵心中齐齐一沉。
石铁柱猛地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悲愤。他踏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
“崔参军!若要我等上阵杀敌,刀山火海,弟兄们绝无二话!可这义肢之事,关乎我等下半辈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