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一身铁甲未卸,胸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指着王三的鼻子,破口大骂。¤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你们这些北狄的畜生!烧杀抢掠,残害我大渊百姓,简直罪无可恕,死有余辜!”王三闻言,竟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悠然。“这位将军此言差矣。若非我北狄大军南下,我北地的妇孺老弱,便要在冰天雪地里活活饿死、冻死。我们,亦是为活命罢了。弱肉强食,自古皆然,何来罪之一说?”“你!”赵毅虎目圆瞪,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得浑身发抖,太阳穴青筋暴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这等无耻之言。他久经沙场,杀伐果断,却不擅这唇枪舌剑。钟懿始终静立一旁,眼神锐利如鹰隼,将王三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此刻,他忽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仆固。”两个字,轻飘飘的,却让王三瞬间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钟懿。赵毅一愣,扭头看向钟懿,满脸的莫名其妙。“钟侍郎,你学鸟叫作甚?莫不是饿了?”钟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道这赵将军有时也颇为……风趣。,w′b/s·z,.¢o*r/g_他轻咳一声,解释道:“赵将军误会了。仆固,乃是此人的姓氏。”赵毅先是一怔,随即那张黝黑的脸膛猛地涨红。好在他肤色深沉,看不太分明。但他毕竟是镇守北疆多年的宿将,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仆固?北狄王帐贵族的姓氏!”话音未落,那原本还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王三——不,是仆固,脸色骤然一沉。他自被擒入这刑部大牢,受尽酷刑,却始终未曾吐露半点关于自身来历的讯息。此人,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他那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住钟懿,仿佛要将他看穿。钟懿却仿佛未曾察觉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继续。“仆固先生,你藏在青州药堂暗格里那本用北狄密文记载的小簿子,可真是个好东西。上面的人名、暗号、还有……一些联络方式,都清清楚楚。并非所有人都像仆固先生这般,嘴硬如铁石。”“叛徒!”仆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双目赤红,死死攥紧的拳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那本簿子,是他多年的心血,也是他联络潜伏在大渊各处暗线的关键!竟然……竟然落到了此人手中!钟懿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叛徒?或许吧。正如你所说,你北狄百姓为了活命杀我朝百姓和将士,可你口中的叛徒也是北狄百姓,也是为了活命而已,仆固大人怎么能厚此薄彼呢?”仆固被钟懿这番言论气得面色铁青,这会儿也算是尝到了方才赵毅被他气的无话可说的滋味。“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仆固先生一个活命的机会。那簿子上的人名可不少,若是有其他人先开了口,将北狄此次南下的军情虚实、主帅名号、兵力部署尽数告知,那你仆固大人,可就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是做个无用的死人,还是做个有用的活口,全在大人一念之间。”说完,钟懿不再看他,转身对赵毅使了个眼色。“赵将军,我们出去找别的北狄人谈谈,他们或许会比仆固大人更加识趣。”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阴暗的囚室。刚一出来,赵毅便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钟懿的胳膊,声音急切。“钟侍郎,你方才说……还有其他北狄人?快,我们现在就去审问!务必问出北狄大军的动向!”他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回北疆。钟懿轻轻挣开他的手,摇了摇头,神色平静。“赵将军,让你失望了。根本没有什么‘另外的北狄人’。”“什么?!”赵毅大惊失色,险些跳起来,“那你方才……?”“诈他罢了。”钟懿语气淡然。赵毅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脸上怒气更盛,但这次却是对那仆固。“这狗东西!那我们现在便回去,继续审他!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钟懿再次摇头,目光扫过赵毅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叹了口气。“将军,此人被擒之后,想必已受过大刑。方才我观其神色,虽惊不乱,显然是个硬骨头。我听闻,有些犯人被鞭笞得皮开肉绽,白骨森森,依旧不肯吐露半字。对于这等死士,寻常刑讯,怕是无用。”“那……那可如何是好?!”赵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