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荷早躲到母亲身后去了,只露出个红透的耳朵尖。.5?d/s,c*w¢.?c?o′m?
李爱花赶紧打圆场:"进屋说,进屋说!外头冷。"她朝王谦使了个眼色,"谦儿,去地窖拿瓶酒来。"
地窖里阴冷潮湿,王谦蹲在酒缸前发呆。陶缸上贴着红纸,写着"八二年的山葡萄",字迹已经褪色。重生前这缸酒本该是杜小荷的嫁妆,后来成了她的祭酒...
"发什么呆呢?"王建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汉蹲在儿子旁边,旱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你杜叔把话都挑明了,你咋想?"
王谦盯着酒缸里自己的倒影:"爹,我怕..."
"怕啥?怕养不起媳妇?"王建国笑了,"你现在是万元户,全屯数你最阔。"
"不是钱的事。"王谦声音发涩,"我怕...怕她出事。"
王建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因为你梦里那件事?"
王谦猛地抬头。父亲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你打去年冬天起就不对劲,看小荷的眼神跟看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有天你说梦话,喊什么'野猪''快跑'..."
王谦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早该知道瞒不过父亲——这个打过鬼子、猎过黑瞎子的老猎人,眼睛毒着呢。
"爹,我..."
"听着,"王建国打断他,粗糙的大手按在儿子肩上,"人不能因噎废食。/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你稀罕那丫头,就堂堂正正娶回家。至于危险..."老汉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锋芒,"有我在,看哪个畜生敢动我儿媳妇!"
堂屋里,杜家夫妇和李爱花已经喝上了。自家酿的山葡萄酒泛着琥珀色的光,映得杜婶子的脸格外红润。
"要我说,新事新办。"杜婶子抿了口酒,"现在城里都兴'三转一响',咱也不要多,有块手表就行..."
王谦刚进门就听见这句,脚步一顿。八四年的上海牌手表要120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三个月工资。
"娘!"杜小荷急得直跺脚,"我不要手表!我要..."她瞥见王谦进来,声音立刻小了八度,"要个猎刀鞘就行..."
杜勇军哈哈大笑:"傻丫头,哪有用猎刀鞘当聘礼的!"他转向王谦,"小子,你咋想?"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谦身上。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炖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王谦深吸一口气,走到杜小荷面前。少女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碎花棉布都快扯破了。
"小荷,"王谦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给你。^微\趣\小^说~ _首^发-"
布包展开,里面是一对银镯子,做工粗糙却厚实,镯内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小字。
"我打的。"王谦声音有些哑,"银子是熔的熊胆钱,不太好看..."
杜小荷的眼泪"吧嗒"掉在银镯上。她一把抓起来就往手腕上套,也不管尺寸明显大了好几圈。
"好看!特别好看!"她举着手腕给父母看,"娘,你看!"
杜婶子撇撇嘴:"这傻丫头..."眼圈却红了。
杜勇军一拍大腿:"成了!那就这么定..."
"等等。"王谦突然打断他,"杜叔,我有条件。"
屋里霎时鸦雀无声。杜小荷的脸色"唰"地白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
"第一,"王谦直视杜勇军的眼睛,"成亲后小荷还得学文化,我托人从省城买了初中课本。"
杜家夫妇面面相觑。这年头屯里姑娘能认几个字就不错了,还没听说谁家媳妇专门学文化的。
"第二,"王谦继续道,"她跟我进山时,必须听我指挥,不能乱跑。"
杜小荷眼睛一亮:"你答应带我进山了?"
王谦没接话,只是从腰间解下把猎刀放在桌上。刀鞘是新做的,鹿皮上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达子香——他熬了三个晚上跟杜小荷学的针线。
"第三,成亲日子得我来定。"
杜婶子急了:"那得等到啥时候?"
"等我把后山的野猪群清了。"王谦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钢,"一只不剩。"
王建国突然咳嗽一声:"谦儿,后山那群猪可不少,领头的'独角龙'有四百多斤..."
"我知道。"王谦握紧了拳头,重生前那头害死杜小荷的野猪,右獠牙断了一半,像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