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寒!等等我,你千万不能伤害她!”
婉清朝人群喊道,沿着二人消失的身影追去。
连着绕着好几个弯,隐隐能捕捉到陆司寒西装飞起的衣角,婉清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呼呼喘着粗气。
她不敢休息,喘了几口粗气,连忙冲进巷子里。
“答应叔叔,以后不许这么做了,知道了吗?”
陆司寒用手轻轻抚摸着刚刚那个卖花小女孩的额头,地上,还坐着一个不停咳嗽的老奶奶。
婉清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渍,远远看着他们。
“叔叔,那这么多钱,我以后怎么还你?”
卖花小女孩捧出刚刚的钱袋子,小手脏兮兮的。
陆司寒摇摇头,从手腕上卸下一块手表,放在钱袋子上:
“拿着这块手表,去陆氏医院治好奶奶,以后不许出来卖花了。”
小女孩点点头,祖孙二人不断给陆司寒磕头。
男人拐过巷口,一眼就看到婉清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司寒侧身,不理她,抬眼看着远去的祖孙二人:
“也许吧,大抵是被你影响了……”
婉清轻笑:“大魔头也会发善心?”
男人被她的阴阳怪气弄得有些烦了,反问:
“那你以为我会怎样?会杀了她们?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婉清不语:你杀的人还少吗?
怨不得别人这样想……
陆司寒单手撑开手臂,将她困在墙壁一角:
“周婉清,难道你一首是这样看我?”
婉清眨了眨眼睛:
“难道不是吗?屠村,杀人,推巷,这是你陆司寒干的事,明明白白,一件好事都没有……”
陆司寒叹了口气,不再反驳:
“是,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我觉得,我有必要为我的行为解释一下。”
“首先,推巷,我在记者会上己经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推掉芹藻巷的脏乱差,就迎不来新城市的净齐优,我觉得,我是在为城市发展做贡献。
再说,陆氏银行后来不是己经把赔偿款补贴给贫民了么?
其次,你说杀人,本人不会轻易杀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我是少帅,不是无脑的嗜血狂魔,见人就杀。
最后,说到屠村,你从报纸上看到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己。
两年前,江城治下的六合寨从川南吐司那里引进的一批罂粟种子,大规模种植,生产的烟土甚至卖到了军中,还有学校,围害一方。
六合寨里的村民都赚红了眼,铁定不找其他的生存方式,整个村还自配了枪支。
本帅就问你,除了屠村,还能有其他解决方式吗?”
男人漆黑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她,唇几乎要靠近她的脸上,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说了这么多,好像确实有理,婉清呆呆看着他。
砰,砰,砰,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二人近在咫尺。
“好像有点道理。”
半晌,婉清回答他:
“他们的确该死。”
顿了顿,婉清又说:
“那你可有杀过无辜的人吗?比如老师,记者之类的文人……”
陆司寒收回手臂,点燃一根烟,淡淡道:
“杀过的人多了,谁管什么文人不文人,我说过,我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滥杀的恶棍。”
他轻轻吐出一抹烟雾,意味深长地看向婉清:
“我是军阀,如你所见,爱好权利的军阀。一切和权利相关的事,杀人之前,我是不会问他是文人还是贩夫走卒的……”
婉清后背一阵发凉。
她想起那封信,看着他在烟雾缭绕中俊逸的脸,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走吧!”陆司寒踩灭烟蒂,手落在她肩上。
婉清身体一颤,腿不自觉地往后退,轻轻推开了他。
狭长的巷子中,两人一前一后,婉清茫然地走在前面。
陆司寒跟在后面,眼底是看不懂的情绪。